“李妈妈。”突地一声叫唤,桃夭手里拿着桂花糕吓得掉落,小丫头立刻低头回身,正抿嘴打算挨训,却根本不见门开动,四下张望,房里哪里有李妈妈的影子,倒是在桌前收拾着的梨白抿嘴笑着。
“好你个梨白!吓唬我呢!”
桃夭作势要过去和梨白计较,梨白哪里怕她,只道:“我眼花罢了,哪晓得你这么胆小。”
两人一言一语,王韵然只起身到窗边,窗门半开,可一览后院风光,她嘴角挂着浅浅微笑,思绪却千回百转,众番滋味在心头,三年了,她还是入了京。
“姑娘给评评理,这一路,梨白可劲儿欺负我呢。”说不过又闹不过,桃夭只得躲在王韵然身后,抱怨道。
王韵然无奈:“在我屋里闹一闹就算了,今时不比往日,咱们在太子府,一言一行尤其谨慎,莫给姐姐添麻烦。”
桃夭却是嘟着嘴:“就姑娘您总想着大姑娘,这几年心心念念的,一路上紧赶慢赶,连自己病了也不顾,如今倒好,姑娘进府,大姑娘却连人影都不见,要我说大姑娘今儿就是故意的,兴许和大太太商量好要给姑娘难堪。”
话音一落,就被梨白扯住:“说过多少回,入了京,得唤大姑娘良媛,这样没规矩,当初真不该带你出来。”
想着当时差些不能跟姑娘一起离开,眼眶不觉红了,声音也轻了几许,应着:“晓得了,老太太嘱咐过,姑娘入京是要准备嫁人的,姑娘年岁不小了……”
接着耳朵被梨白揪起,梨白无奈:“就你话多,出去帮孙管事整理行礼。”
“不......”话还未说完,已见梨白不容置疑的眼神,桃夭只得应了一声,老实出去。
屋子里总算清静,梨白这才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方木盒,木盒上没什么雕饰,简单得很,与屋里其他陈设不搭,可却是王韵然最宝贝的东西。
当时离开洛城,梨白与桃夭费心收拾行囊,生怕少了东西,偏姑娘只捧着这方木盒,仿佛带着了它,万事便齐备了。
“姑娘可休息了?”门外传来刘妈妈的问候,梨白将盒子收好了,才是上前开门。
来的不止刘妈妈,还有个俏丫头,倒很是伶俐,一进屋便给王韵然行了礼:“奴婢青芽,是蒋良媛跟前丫头,我家良媛听说王姑娘来了,便遣了奴婢过来给姑娘送些新鲜的瓜果。”
太子府里各位主子她并不清楚,可这位蒋良媛却是她费了好些功夫打听过的,遂起身道:“本该我去拜见蒋良媛,怎劳良媛派人先送东西来,倒是辛苦这位姐姐了。”而后又叫梨白取了银子赏与青芽。
王姑娘大方,青芽自然也高兴,笑回着:“我家良媛本想亲自来见见姑娘,奈何身子不适,若见着这般好看的王姑娘,不知该多欢喜。”
王韵然只笑了笑:“蒋良媛有心了,正巧我也给蒋良媛带了些家乡的青梅与果子酒,劳烦这位姐姐给蒋良媛带去,良媛既身子不适,改日我再过去拜会。”
说完,梨白已将东西取了来,一旁刘妈妈却是心中赞叹,还未拜见太子妃,自然不好先去蒋良媛处,二姑娘此番说辞恰到好处。
青芽又怎不懂,随即应下:“我家良媛说了,日后便是一家人,王姑娘无需客气。”接过梨白递来的东西,才是离开。
“蒋良媛性子安静,与咱们良媛平日往来不多,今日这般着急遣人过来,怕是想见见姑娘您,蒋良媛疼宠幼弟是出了名的。”刘妈妈上前回了话,又招手唤进来个丫头,说着:“二姑娘刚入京,府里上下都不熟悉,梨白桃夭虽好,却不知太子府事情,还是得有个府里丫头跟在身边才好,这丫头是奴才费心挑选的,懂规矩会做事,今后便留在二姑娘身边伺候了。”
那丫头看着和桃夭一般大,长得倒是不错,只是唯唯诺诺地,有些胆怯,既然是刘妈妈挑选的人,王韵然也不好推却,再怎么说,她如今也算是寄人篱下,遂问着:“叫什么名字。”
“奴婢妙碧。”
王韵然努努嘴,道:“这名字不好记,以后改叫梅子吧,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