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来了三趟,始终遮头掩面,隐藏身份,却频频亮出拂尘,刻意的成分实在太明显了,目的何在?
更要紧的是,除了她,还有没有刺客在盯着自己?
东瀛忍者、黑魔海……
大慈恩寺、十方丛林……
青龙寺、蕃密……
宦官、藩镇、道门……
程宗扬有点后悔,如果不是为放长线钓大鱼,故意放走她,也许早就擒下这个麻烦的刺客,弄清她的身份,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全无头绪。
侍奴们已经翻查一遍,除了失踪的小女忍,其他物品都没有少,从小女忍身上搜出来的物品都留在原处,一样不缺。
程宗扬道:“你们做的事,办了吗?”
几名侍奴互相看了一眼,“已经禁了她的目识和口识。奴婢们用蛾眉刺试过了,都快扎到眼珠,还一点反应都没有。”
也就是说,小女忍现在是瞎子和哑巴,目不能识,口不能言。
程宗扬忽然觉得有点不对,“不是让她招供的吗?怎么还哑巴了?”
罂粟女尴尬地说道:“奴婢们用了才知道,那药也禁了口识……”
蛇夫人道:“都怪姁奴那贱婢,配的药物效果一直不稳定。”
这贱人丢锅的技能越来越娴熟了。程宗扬长叹一声,“一群废物啊!”
虽然没有什么损失,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也够让人郁闷的。整体而言,这次的陷阱还算成功,逮住俩光头,抓住机会跟潘姊儿重续了前缘,还上了一个小女忍。
收获算有,但风险也够大。净念已经摸上门了,水香楼与佛光寺近在咫尺,眼下是不能再待了,至少不能让赵氏姊妹身处险境。至于那名刺客……
程宗扬看了一圈,
“你们紫妈妈呢?”
罂粟女道:“妈妈在给雉奴抽血。”
“抽血?抽什么血?”
罂粟女道:“太真公主说,那番僧是用车辛乘驭使瓦钦格阔……”
程宗扬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罂粟女道:“奴婢也听不懂,反正太真公主说,那番僧的妖法虽然邪异,其实破绽极大,都怪主子一点儿天赋都没有,才跟他斗了这么久,像她这样有天赋的,随随便便就能干翻那番僧。”
程宗扬第一反应是杨妞儿太能吹了,自己堂堂一个六级修为的大高手,被她说得一点儿天赋没有,她反而天赋满满,强大无比?难道自己是根废柴,她才是主角?
“这么牛逼?什么天赋她有我没有?”
罂粟女道:“元阴之体。”
这东西自己真没有!
程宗扬黑着脸道:“她管这叫天赋?”
阮香琳笑道:“相公莫恼,太真公主说,那番僧的妖法惑人耳目,但也只是妖法而已,最容易被元阴之体克制。以处子之血制成符箓,施之可破。”
“这都什么鬼东西?”那番僧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和着是因为杨妞儿还是chù_nǚ,克制了他的妖法?
罂粟女赶紧转移话题,“太真公主一直在夸主子呢。”
“夸我?”程宗扬一万个不信,“她那狗嘴还能吐出象牙来?怎么夸的?”
“太真公主说,主子虽然又抠门,又小气,心软得跟豆腐一样,还好计较,一点都不霸气……”
“这是夸我的?”
蛇夫人笑道:“那两个和尚出手的时候,太真公主让我们待在屋里,谁都不许出去。后来看到主子出面挡住那两个和尚,公主可高兴了,眉开眼笑的。跟紫妈妈说,主子虽然小心眼儿,好跟她斗口,但临到事上还是挺爷儿们的,知道护住自家媳妇。”
程宗扬气都不打一处来,番僧来袭时,屋里一直没动静,自己还担心是不是另有敌人——和着她们好端端地在屋里看戏呢?
程宗扬冷笑道:“怎么着?看到我这么靠得住,杨公主动了春心,觉得我又有钱又有地位又能打,当场下定决心,非我不嫁?”
阮香琳笑道:“太真公主说,她要的男人有没有本事没关系,只要不作妖就是好的。”
这要求还真够低的。怕不是因为杨妞儿太能作妖,才生怕再找个惯会作妖的男人,两个人比着作妖吧?
“别瞎乐了。”程宗扬吩咐道:“准备些抚恤金,送到镇国公主府。”
死了一名护卫,总得表示一下。蛇奴下手虽然狠了点儿,连跟自己一伙的也杀,但程宗扬不至于仁善到要拿自家奴婢给一个陌生人抵命。人都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老实给自家奴婢擦屁股吧。
只不过……程宗扬皱起眉头,他当时并没有感受到死气。那口诡异的血池把人连皮带骨吞噬殆尽也就算了,难道连死气都没放过?
吕雉抱着雪雪,挺直腰背,跪坐在书案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抽过血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你妈呢?”
吕雉情绪波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低着头道:“出去了。”
“小贱狗都没带?”
程宗扬揪了揪小贱狗的耳朵,惹得它一通乱咬,然后才看向书案。
“这在做什么呢?”
案上放着一只打开的铁箱,分成两半的箱体对等大小,表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幕,内部充斥着各种不同类型的机械。
与以前见到时相比,箱内的结构复杂数倍,狭小的空间内安装着无数齿轮,时而分开,时而组合,联结着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