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源洞被攻破,方腊被俘,意味着(也可说标志着)江南反朝廷的最大的一支力量就此彻底瓦解与崩溃,基本消亡。官兵于帮源洞及其周边、及曾经是义军的占领区多加扫荡,以彻底清除星散的反“贼”之余孽。同时维护战乱之后的地方治安。何时班师,尚无定数(舒州、扬州等非属南下禁军的各地方人马先行撤回原处,于今已经用不了太多的兵力)。大概要等到新授的大小各级官吏到任之后,基本能够控制得局面,社会秩序大大恢复为止。简短说,一段日子之后,等来了朝廷的旨意。教大部人马回师北上,征伐大辽。方腊等要犯随一处押解到京师问罪。其他“贼”党囚虏,就地处决。官兵遵从旨意,人马班师。只留有小一部分禁军,继续对遗“贼”残“寇”清剿至毕。方腊被押解到京师之后,处以凌迟之刑。英雄大业成梦萦,如泡沫破灭,付水而逝。
在帮源洞被攻破,方腊遭俘的同时,浙东讐道人的势力也在官兵的压迫、攻击之下,情势极为不妙,已经徘徊于覆灭的边缘。有禁军行军统制郭仲荀、张思正、范汝征、姚平仲四部人马奉了王禀之命,向浙东进兵,打击讐道人。首先至于越州。讐道人的主力正在与越州城防力量对峙,获悉禁军东来,势头强劲,不敢再逗留于越州城下。避免遭受敌人合力而击,导致自己重创。于是,撤兵至上虞。越州城被敌压迫近乎百日,终于盼来了援兵,解了自己的危机。越州城内的官家、军队上下人等,都长吐一口气,多有掉落喜泪者。真不容易,苦日子熬过去了,危险也基本不存在、不复来了。城人热烈欢迎援兵的到来。那四统制于越州城没有太过耽搁停留,挥军进击。郭、张、姚三部兵趋上虞,寻讐道人的主力决战。范部结合部分越州人马,向剡县进击。
讐道人将人马在一个叫东山的地方扎营,依险而待官兵。现时手上有二万又五、六千的兵力,其中有五千左右是郑彪留给他的腊军弟兄。官兵杀至,搦战。讐道人亮兵来会。官兵行军统制、暂代东进兵力全权的统领(王禀所指令)郭仲荀高声喊喝:“呔,对面的草寇反贼,无端拥众作乱,祸害一方安宁,国法难容,死罪不可恕也。今天兵已至尔众眼前,还不从速整军伏降,更待何时?要到化成齑粉吗?”讐道人道:“某之所以造反,替天行道,专诛杀贪官污吏与人中胡作非为的豪强,还有你们这一些维护昏暗宋廷的鹰犬爪牙。废话少说,见一仗,教尔众知道我义军的厉害。”郭仲荀道:“不知悔悟,在劫难逃。妖道,你就等着就戮受死吧。”冲身后叫道:“李福何在?”“末将在,”一员偏将应声至近,其名李福。郭仲荀令之:“去擒来那一妖道,他便是大贼酋讐道人。”李福道:“遵命。”马出军阵,冲讐道人叫道:“妖道,快些近前来,吃爷爷一刀。”一言惹怒了讐道人的好兄弟“铁刀将”傅仓,拍马舞刀来斗李福。二人大战了近乎二十合,没分胜负。又有郭部将李果、姚部将崔仁基双双撒马上阵,枪戟齐举,来助李福。但有讐道人的部将“钢叉将”裴侗、“金枪将”柳荫飞马而至,战住李果、崔仁基。又见官兵阵上飞出四骑四将,乃董芳、薛策、龙千、虎万,上阵助战。讐道人这边,“银戟将”柳蒙、“离朱”武丁、“飞刀”李六、“夺命镖”徐三出阵相迎。七对儿将官拼命厮杀,难分难解。郭仲荀观时久长,心中倍奇:“这贼人当中不乏能力之辈。”忽然见本方二将落马,乃龙千、虎万,是为李六、徐三分别用飞刀、斤镖杀死。官方折丧二将,气势陡然低落,胆虚力怯。而讐道人这边的将官却精神倍振,越杀越勇。柳荫奋力一枪,将崔仁基挑下马去。傅仓大吼一声,刀劈李福为两半。其他官将见之,俱骇然不已,各自踅转战马,败向本队。李果的坐骑慢了一点,被裴侗赶上,一叉刺死。讐道人大喜,击鼓催动人马大进。官兵败却,退出近三十里。
郭、张、姚三统制无比懊恼,凑到一堆儿商讨克敌对策。张思正道:“没想到讐道人之贼将贼兵如此强势,看来咱们是低估、轻看他们了,方才有今日之败。往后,须小心对付。”姚平仲道:“败回道上,我见有一地儿不错。左侧为很深的沟渠一条,有水。右侧高冈陡坡,登来困难。中央是道路。冈上多草木,可以伏兵。明日再去交战,诈败一回。敌因两胜,忘乎所以,必以为我军可欺,定然会全力追杀。我引诱其入在埋伏,一战破敌成功。”郭、张二人听言,称善。于是,次日趁着天不亮,以避免为敌方探子察知,集合得大部分的弓箭手,于冈上埋伏。另以一军预备截敌退路。这里教由张思正负责。郭仲荀、姚平仲则将兵稍晚而返东山之前,向敌搦战。讐道人道:“官兵此番是来复仇的,看来还没有被彻底打疼,打服。出兵应之。”
两下里交锋,官兵又一次大败而走。讐道人思:“禁军也不过如此耳,假老虎也。二度败在我手,必然已经丧胆颓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