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心里咯登一声,“她们是亲戚?”
“虽然仅是同宗的远亲,但未必没交往。”秦桧道:“这就是风险。”
程宗扬想了一会儿,“她们两个在北寺狱,淖方成近在咫尺,都对她们两个不闻不问,应该只是同姓,没有什么交情。”
“即使没有交情,可风险仍在。主公将平城君的尸首弃之坑中,更是错上加错。将来宫里若是核对尸体,必定会露出马脚。”
程宗扬叹道:“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剧大侠受得苦楚实在太重,如果不让他亲手报仇,我都咽不下这口气。大丈夫快意恩仇,就算冒些风险,能替剧大侠出气也值了。”
秦桧毫不客气地说道:“剧大侠此番快意,又当如何?”
剧孟亲手斩杀仇人,结果因为妄动真气,伤势刚有起色就又陷入昏迷。说起来这事自己办得确实鲁莽了一些。
秦桧提到的危险让程宗扬也警觉起来,看来这事不能只顾着快意,还得设法补救。但要补救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平城君被剧孟斩首,尸首分离,无论如何是接不回来了。
程宗扬道:“不行就找两具尸体代替,把面容毁掉。”
秦桧道:“尸骸易找,难在不让人生疑。”
淖姬和平城君身为贵族,平日养尊处优,单是肤色就难找到相符的。
“依你之见呢?”
秦桧沉吟片刻,“若想灭迹,当是焚尸。”
要想毁尸灭迹,最好的办法是放火,可火也不是随便放的。程宗扬道:“那处坟场在一处荒丘之后,周围光秃秃的,想失火都没有理由。”
“若是朝廷出面焚烧呢?”
“你是说……”
“洛都人烟稠密,一旦出现疫疾,必成大祸。当有人说动天子或者太后,对无主的尸体集中焚毁,以断疫疾之源。”
程宗扬一怔,然后笑了起来。秦桧这条主意,用的鱼目混珠之计,不显山不露水就把可能出现的漏洞消除了。
“这可是善政。得找个合适的人来办。”
秦桧微笑道:“久闻蔡常侍之名,不知属下可有缘一见?”
程宗扬大笑道:“好主意!奸臣兄,你可小心点,别跟着那家伙学坏了。”
蔡敬仲出面,这种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程宗扬忧心尽去,却不知道自己晚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