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的一声,燕夙修手中的琴弦断了,割破了他的手指,血珠滚落在光滑的梧桐木琴身上。
他恍若未觉,抬眸睨向孟非离,眸色深暗,“你想说什么。”
孟非离不敢与燕夙修对视,忙把眼皮垂下,心慌的眨了眨,“如……如果殿下您不想步上后尘,你何不真的就这样……放手呢?或许对您对云姑娘,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撄”
吞吞吐吐的说完这话,孟非离原还以为自己会被打一顿,眼睛都已经闭了起来,脖子也缩了起来,俨然一副赴死的模样。
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偿。
他狐疑的睁开眼,去看自己的主子。
就见主子低垂着长睫,目光不知道是不是落在矮几上的断弦古琴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名的储藏小屋子里,云朵被燕莲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懵了一下,一时间,没做出任何反应来。
倒是燕莲阙自己,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被自己扑在身下的云朵,紧张的都口齿不清了,“你你你……我我我……”
“这媚药倒也是厉害,不光能使人身热情动,还会让人好端端的就成了结巴。”这就是云朵反应过来后,不咸不淡的第一句话。
燕莲阙经她这么一说,一下子就不结巴了,还挺生气的,“中了媚药,媚药啊!这就是你一个中了媚药还和一个男人关在一起的女人反应?”
云朵扯了扯嘴角,“不然呢?是痛哭流涕,还是要撞墙自-尽,以示清白?”
在燕莲阙还没说出话来时,云朵便笑了,“很抱歉,我没有眼泪,我也很恩怨分明,该死的,可不是我。”
燕莲阙再次哑口无言了,片刻,才一怔,好像才反应过来似地,“你什么意思,你要杀了九弟?”
“别人赐给我们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侧,殿下你老提这么扫兴的东西,多没劲。”云朵皮笑肉不笑。
“……”燕莲阙脸皮子抽了抽,“薄云朵,你的幽默方式,真让人无福消受。”
这可倒好了,他那混球九弟到这个女人这里,已经连人都算不上了,直接降低档次,成了个东西了……
“七殿下,看你身姿窈窕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体重还真是让人无福消受,趴在一个女人身上还要跟女人讲道理的君子之风,更是让人佩服佩服。”云朵似笑非笑。
“……”燕莲阙额头青筋鼓起,“薄云朵,你这么牙尖嘴利性格乖张,难怪九弟受不了你了。女人就该温柔善良体贴大方,你要是乖顺一点,乖乖做太子的侧妃,至于落到今天这下场吗?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何况九弟还是一国太子,你不是聪明吗,难道这么清楚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云朵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人还来劲了是吧?这是拐着弯儿的骂她心胸狭隘蛮横任性,还无理取闹自作聪明?
“我要是记得没错,青-楼里的老-鸨子绝对是全天下最温柔善良体贴大方的女人,只要你给点银子,你们男人就是把满楼的妓-子给睡了,她老人家肯定还会鞍前马后前呼后拥的送你们出门,并且还会笑容满面挥着手绢儿欢迎你们下次再来。”云朵冷笑,“真是可惜了,我薄云朵却志不在此,不想做老-鸨。”
“你……”燕莲阙忽然发现,不管他说什么,眼前这个女人都能以绝对跳脱你思维的言词来堵住你的嘴。
诡异的是,你不仅说不过她,你听了之后非但无从反驳,你甚至还会莫名其妙的觉得,她说的对!
难怪世人皆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千万不要跟女人讲道理。
尤其,像薄云朵这种不仅是个女人,也是个小人的女人!
归根结底,总结一句,“薄云朵,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燕莲阙活了大半辈子了,身边林林总总的什么女人也见过了,绝对没见过这样的,绝对没有!
“我说七殿下,你压在我身上,还要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太不要脸了么?还说你是什么大才子,什么君子呢,就是拿来糊弄糊弄无知老百姓,骗骗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吧?”云朵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的按捺着身体的躁动,继续转移自己的思想,怼着燕莲阙,以起到暂时减缓那股冲动的作用。
事实上,这方法还挺管用的,至少被她怼的屡屡挫败,思想已经被她带着走的七皇子,一直都没有接下去的举动。
此时此刻,云朵都还不禁好笑的想,是个男人被她这么欺负,也硬不起来了吧?
别说,还确实如此。
燕莲阙这一下,真的是整张脸都被云朵踩在脚底下了,一个大男人的脸面和自尊心,简直被贬的一文不值。
燕莲阙真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再也不想看到薄云朵这张可恶的嘴脸,简直欲哭无泪了都,“要不是我动不了了,你以为我愿意躺在你这臭女人身上吗!”
被誉为修养教条最好的七皇子殿下,再也忍不住,开口骂人了。
看着燕莲阙快哭了的表情,云朵没来由的心情好了起来,“得,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七殿下,七殿下你是坐怀不乱真君子,七殿下你是岿然不动柳下惠。”
燕莲阙这下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了,“薄云朵你这个女人真是……”
好久没真心笑过的云朵,似不经意的朝他一笑,整齐的贝齿微露,“真是什么?怪物?”
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正如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