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9 (3/4)

不还手，还对他微笑，很有点唾面自干的味道，实乃以德抱怨的君子所为。可是孔老夫子一听就火了！怒气冲冲的训斥自己的学生说：“别给老子瞎扯，明明是打不过人家还找这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告诉你小子，人家对你不善，你就该让他自食恶果，光明正大的还击。只有在人家对你好的时候，你才应该同样对对方敬之以德！”

皇后听了赵宇如此口语化的解读，百分之百肯定了这一定不会是谁事先叫他背下来的，一定是自己真的理解了书中的意思——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说不出这幺粗俗的话来。放下了这个心思，作为一个书香世家出来的女子，皇后开始生出了考校自己儿子的兴致——既然今天有这样的惊喜，那还会不会有进一步的喜悦呢？“宇儿，你说说，是该以直报怨呢，还是以德报怨？”

其实，此时赵宇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是啊，从小到大，老师一直教育我们要以德报怨，要舍己为人，而且在各种宣传上也屡见类似割肉饲鹰的故事被大加宣传，似乎做人就应该是做那种不食人间烟火，没有利益纠葛，只管他人舒坦，不顾个人死活的绝对道德楷模。可这样做的意义究竟何在？要知道，不管是什幺生物都是趋利避害的，人作为食物链的顶端生物自然也不能免俗。（想起前两天看的一条微博：博主曰：要减肥，求建议。网友曰：食素。博主怒曰：姐奋斗了几千年才终于走到了食物链的顶端，不是为了来吃菜的！……好，回归主题，回归主题。）而且，超越自身利益的道德操守是不具有长久的生命力的。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事说的有些残酷，但对待敌人，就应该像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那样，应该像冬天般冷酷，对待“同志”才应该像春天般温暖！敌人要打你你还给人家编排打我是为了我好的理由，强盗入室抢劫还慨叹强盗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这简直就是荒唐！抱怨是应该以德还是以直，这并不是一个道德操守的问题，而是一个头脑是否清醒的问题。因为只有在君子眼中，德才是崇高的，换来的是相互的加倍尊敬；而在小人眼中，德要幺是龌龊前的欺骗，要幺是欺压下的软弱妥协，换来的只会是进一步的鸿沟。所以，你对我不仁，自甘堕落为小人，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怪我无德，因为是你否认了双方敬若上宾的可能！

喋喋不休的赵宇越说越激动，时常还搞一些拍桌子和起立的动作加强语气，完全没注意到四周彻底的安静了。皇后惊呆了，手中的酒洒了一桌也浑然不知；青儿惊呆了，怀里的书掉了一地也无动于衷；四周的太监宫女也惊呆了，他们从没见过这位小殿下如此的义正辞严，凛然生威。虽然说大家有些词听得云里雾里，但气势上的连贯是不受影响的。

还是皇后最先反应了过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也充满了喜悦，摸着赵宇的头，频频点头，喃喃的说：“宇儿长大了，宇儿长大了……”眼角还有一些湿润。皇后意识到自己要失仪，马上抽了抽鼻子，朗声说道：“青儿，把书收起来吧，以后也要多多督促宇儿读书！”“青儿领旨！”然后，皇后拿起筷子，敲了一下赵宇拿在手中当惊堂木用的筷子，“别愣着了，快和母后吃饭！”此刻，凉亭里的气氛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一顿丰盛的午饭很快结束，看着桌上一盘没动过的小酥饼，看看在一盘明显饿了的青儿，赵宇冲皇后一脸人畜无害的甜笑，用矫情无比的声音说：“母后~儿臣想回去读书了~”“好好好，读书好，读书好，可也别太累了啊！”“嗯！母后，让青儿把这盘小酥饼拿到书房吧，我看书累了吃。”“咦？都是御膳房做的，宇儿要吃的时候就让他们做给你就是了嘛。”赵宇施展出了小时候和妈妈撒娇耍无赖买变形金刚的杀手锏，双手摇晃着老妈的一只手，像只哈巴狗一样点头哈腰，用更加甜腻的声音说：“母后这里的东西就是好吃嘛！我就要这盘了！”受到了这样前所未有的糖衣炮弹连环轰炸，一脸笑容的皇后哪还有一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十足就是个溺爱孩子没边没沿的普通母亲。微笑着摇摇头，“青儿，把这盘小酥饼给你主子端走吧，他要是真饿了就让御膳房给做些好的补补脑子！可别把我的宇儿累坏了！”

青儿莫名其妙的领旨，行礼后抱着一堆书和一盘子的小酥饼莫名其妙的和赵宇离开了银凤宫。他们不知道，直到他们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外，皇后脸上的笑容也未曾退去。这是一个母亲欣慰的笑，是内心深处最快乐的笑。

走在路上，赵宇一脸坏笑的看着青儿，而青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还要端着书本和盘子。最要命的是，盘子里御厨特制的小酥饼一直拼命地散发着无敌的香气。要知道，御膳房只是给宫中地位尊崇的贵人们提供精美佳肴的地方，给下人们提供的仅仅是吃饱而已。如果遇到节日庆典，御膳房忙不过来的时候，下人们吃的都是粗制滥造的比猪食好不了多少的饭菜，还往往都是残羹冷炙。这些下人们因为都是干的伺候人的活儿，能按时吃上饭往往就阿弥托福了，更不敢奢望什幺吃好喝好的了。而青儿虽然在青鸾宫地位不低，但也只是个贴身内侍而已，并没有什幺官职，所以也没有手下的小太监小宫女之类的来巴结。而因为赵宇不是太子，也就没人通过他来巴结赵宇，青儿的伙食自然也不比其他的下人好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