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方蕾嘴到手到,“啪”的就是一筷子打在丁小俊手背上。
“姐呀!你为哪样这么快嘛!”丁小俊不服气的看着方蕾。
“我快吗?”方蕾抬了下手,“嘿嘿,再快也没我兄弟快呐!”
丁小俊还想再皮一下的,一转脸却看见老后爹方家华把碗放下了。
“爸,你咋呐?”丁小俊小心小意的问道,“是累了么?”
“哎呀!噎住啦!”方家华伸手拍了拍,“你们姐弟呀!我都听说啦。小俊呀小俊,都怪爸呀,是爸害你学坏啦!”
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算算日子,从1968年,丁小俊生父丁少勇为保护毛主席塑像,以及救两个小学生而牺牲之后;1970年,方家华和丁小俊的妈妈胡丽英结婚,至今已经是6个年头了。对于丁小俊的一切,方家华还能不清楚。
不过方家华是这么认为的,丁小俊除了顽皮,其实心地很善良。砸赵文革家窗玻璃,打断赵文革家鸡爪子,方家华都知道是丁小俊干的。但是丁小俊是为了他这个后老爹啊,要不是他方家华,丁小俊一定不会去做那缺德事。
“小俊呀!唉,是我对不起你呀!”方家华突然冒出一句,差点没把丁小俊吓跌倒。丁小俊正想开口问,方蕾忙从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原本可以吃一顿开开心心的饭,不过一想到晚上的会,气氛顿时沉闷下来。方家华只吃了一碗,便把碗放下了。方蕾带着丁小俊吃饱之后,便开始收碗洗。丁小俊抹了抹嘴,正想开溜,却被方蕾一把拉住。
“等下嘛,我给你说个事。”方蕾说着,却拿眼睛偷看方家华。丁小俊明白方蕾的意思,于是便坐到方家华身边。
“爸,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今后听话就是呐。”丁小俊怯怯的望着方家华,方家华伸手在丁小俊手背上轻轻拍了下,然后站起身出去了。丁小俊想跟出去,方蕾却止住了。
“小俊,你再好好想个办法嘛。好好治他家一回,一定要让他怕!”方蕾几乎是在哀求丁小俊,这倒是很让丁小俊受不了。
“姐,我晓得呐!先看今天晚上嘛,看那狗东西咋说嘛。”丁小俊盯着方蕾的眼睛,平时间丁小俊看习惯方蕾杏眼圆睁的样子了,而此时,方蕾的却是眯着眼睛的,像是有好多心事。
晚上的批斗会如期举行,不过气氛和头一天却大不一样了。原本是由朱卫星、黄跃进带领民兵们押着方家华和那两个陪斗的女人进会议室的,但那两个家伙却说身体不舒服,肚子痛得直不起腰来。既然领头的都说生病了,底下的虾兵蟹将们自然也不肯出面,都这个年头了,谁还愿意和人结怨呢,肯定是不愿意了。
没了帮手,加之在家里受了老婆孩子的气,赵文革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坐在主席台前,软气无力的喊了一嗓子“开会。”批斗会就算是开始了。
“赵红卫、赵红兵,去端凳子来嘛,3张哈。”赵红卫、赵红兵此时倒是成了赵文革身边的小兵仔仔了,不过哥俩还是很听话的,“咚咚咚”的便跑回家去端凳子去了。很快哥俩便端着凳子跑了回来。
【017】火烧房子游戏
“爸,拿去。”赵红卫、赵红兵将凳子往赵文革面前一放,转过身便想跑。
“站住!”赵文革大喝一声,“把凳子拿去给他们坐去。”赵文革指着方家华和两个女陪斗。不过声音却很小,像是怕人听到似的。
方家华和两个女陪斗,不仅坐了凳子,而且高帽子也没让戴。赵文革清了清嗓子,想说什么,一抬眼,正好看到自己老婆吴玉珍拿眼睛瞪着他。
“啊……呜……哦……今天的会嘛,啊……”赵文革啊了半天,连汉语拼音都用上了,也没把话说明白。会场里的人们原本是想笑的,但是怕误会,因为方蕾一双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着,丁小俊却在那里玩他的弹弓。
会议还没开到10分钟,这个说家里没人,要回去看看,那个说,肚子疼,要去解手。这一来,会议室就更加冷清了。
赵文革看看坐在台上低着头的方家华,又看看站在门边的吴玉珍,一咬牙,宣布散会。
第二天,丁小俊做完暑假作业,便跑出去打麻雀玩。一般情况下,丁小俊一天能打个20只左右麻雀。而这20只麻雀,正好够方蕾炒一大碗哩。
到了下午,丁小俊从猪房追麻雀追到了队部门前,抬头一看,只见黑板上写着:
“通知:今晚7点半在大队会议室开批斗大资本家方家华的大会。全队所有人务必参加。”
丁小俊仔细看了看日期——1976年8月30日。“8月30日,那不就是今天嘛!”丁小俊忙收起弹弓,朝家里跑去。
“姐,他今天晚上还要批斗爸哩。”丁小俊一进门就嚷嚷,方蕾却很平静,就像与她无关似的。
“弟,你快去供销社买盒火柴回来嘛,火都熄呐。要快哦,你不要在场部玩哈。”方蕾说着,掏出一块钱递给丁小俊,“剩下的钱你自己买糖吃嘛。”
供销社就设在场部,也就是副业队,因为那地方是进入国营轿子山农牧场的第一个点,而且地势也比较平坦,因此场部、子弟学校、供销社等等都设在了那里。
牧业队离副业队不过就一公里路,从丁小俊家出来,走过水井湾,爬一个小坡,便能看到场部门前那根旗杆了。丁小俊一路打麻雀,一路走,很快便到了供销社。一角钱一盒的火材,丁小俊买了5盒,剩下5角钱,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