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懂得不少。”张静姝侧头瞧他。
“走,瞧瞧去。”韩宣拉着她来到校门口,那二胡声是从收发室里传出来的,俩人透过窗户一看,原来是孙大爷拉的曲子。韩宣敲敲窗户,孙大爷抬头见是他俩,放下手中的二胡,按了下电动拉门的遥控器,拉门应声而开。
“呦,这么晚啊,出去玩了吧?”孙大爷拉开窗户,冲他俩笑道。
张静姝脸一红,韩宣笑道:
“是啊,去市里溜达一圈,大爷,你这二胡拉得真好听。”
“咳,什么好听赖听得,就是闲的没事,图一乐呵,快进去吧。”孙大爷摆摆手,又坐回去重新拿起二胡拉了起来。
两人来到女寝楼下,张静姝问:
“这位大爷姓孙么,看起来很和蔼啊,为什么有人说他很凶?”
韩宣道:“谁知道呢,我看人挺不错的。这学校里闲人有的是,也不用去管他们。时候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回去早点睡吧。”
“嗯,你也是。”张静姝冲他点点头,温柔一笑。转身回了寝室。
韩宣独自回到男寝。屋里没有人在,看了看表,离熄灯还有好些时候。他信步来到大象寝室,尚未走到近前,远远便望见寝室门半掩着,一阵嘈杂声从里面传来。进去一看,屋里乌烟瘴气,站着坐着的有不少人。大象正背对着门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拿着扑克牌,庞大的身躯快要将马扎压塌,让人看着提心吊胆。
“报片,两张!”大象使劲将牌往行李箱搭成的临时赌桌上一扔,蒲扇一样的大手将剩下的两张牌紧紧遮挡在面前,神情紧张,生怕别人看见。
“靠,你剩两张单儿,报什么片啊。”韩宣站在他身后笑道。
“炸!对三,对四,对六——给钱,一人二十。”旁边的顺子出完牌,扶了扶眼镜,朝大象伸出手来。
“他妈的!韩宣你个贱人!”大象一把将牌摔下,拍案而起,揪住韩宣的脖领子将他按到床上,狠命擂了两拳,边打边骂道:
“你他妈的,你自己说,你怎么能这么贱?嗯?”
“象哥,象哥,我错了,”韩宣边躲闪边笑道:“我就是看他们都打不过你,这不给你增加点难度么。”
“少他妈埋汰人,你这人我还不知道,损透了。”大象嘴上虽然仍骂,手里却已松开了他。
旁边的王磊倚着床,扔给他根烟,问道:““哎——我说,咋样啊?顺不顺利?”韩宣接过,整了整衣服,点上道:
“还行吧,想不到弹吉他那小子还真在那。”
王磊一拍大腿道:“我就说么,那家伙一瞅就笨得要死,看那样,一个月都练不会一首歌,你要是天天去,他肯定天天在那。”
韩宣笑道:“拉倒吧,这套路用一次新鲜,再用可就不好使了,况且,我又哪会那么多歌给她弹?”
王磊撇撇嘴:“反正你自己看着办,我可给你算着日子呢——”他说着,又转头对顺子道:“顺子,接着说你刚才说那事。”
“不说了,”顺子边摇头边往兜里揣钱。“有啥可说的,怪吓人的。”
“嗯?什么事啊?”韩宣一阵好奇。王磊朝顺子努努嘴:
“他说——他之前遇见鬼了,差点没被吓死——哎,你再说一遍,大伙刚才没太听清楚。”
顺子拗不过他,无奈放下手里的牌,抬头道:
“不都说过了么,就是昨天晚上,大约10点多吧,我晚上没吃饭,饿的难受,想泡碗面吃,就去水房打水——”
“水房?”韩宣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
“是呀,水房,”顺子点头道。“当时黑灯瞎火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拎着水壶从水房出来,刚一抬头,就看见那楼——”
“楼?哪个楼?就水房对面那个楼?”韩宣急切地问。
“是啊,那楼里竟然冒着亮光!一闪一闪的,跟他妈鬼火似的,吓死个人——”顺子说着,又瞅了瞅窗外那楼的方向,似是心有余悸。韩宣闻听不禁皱眉,沉吟片刻,问道:
“你看清是哪个屋冒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