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盯着他那一如既往地温柔笑容,敏感地察觉到了里面的疏离,心中一慌,突然有股冲动,往前刚要迈步,衣服却被树枝勾住了,不得前行,慌乱中,只好狠命地拉扯。
沈怀钰看见了,柔声道:“我来罢。”便靠近她身旁,侧对着她,又转脸对她一笑,才伸手过去帮她解开乱结,柳笙望着那俊逸的侧脸,心跳加速起来,却鼓起了强大的勇气。
“好了。”沈怀钰道,刚抬起身子,便看到柳笙一脸紧张激动,剑眉一动,只听柳笙极其认真坚定的说道:“沈兄,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怀钰愣了一下,而后道:“柳弟有什么话要说?”
柳笙深吸了口气,压制自己强烈的心跳,说道:“其实我是……”
沈怀钰耳边忽一阵“嗖嗖”地掠风声响起,眼眸扫去,却只看到一道火红色的影子花草丛中电光火石间穿进了旁边的假山洞。
以为是什么小动物,沈怀钰也没怎么在意,回过头来,问道:“柳弟,你方才说了甚么,我未曾听清。”
柳笙心中失落,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也瞬间消失了,又正巧这时云翘走了过来,不得不放弃了告诉沈怀钰自己的女子身份。
沈怀钰打量了眼前方走来,立着不动,又沉默不语的艳服女子,隐隐记起是莺娘的身边的侍儿,便问道:“你不在你家姑娘身旁伺候,呆站在着作甚?”
云翘抬了头,露出一张清冷美艳的面容,那眉宇间始终凝着股难以消散的忧恨,不过不等人细究那忧恨的由来,她便很快地低垂了眼睑,敛衽行礼:
“柳公子,我家姑娘现在榴花亭,怕您寻她,便吩咐奴婢过来告诉您一声,她还说,希望您现在就过去一下。”
“好,我知道了,这便去。”
沈怀钰不由地多看了眼那气质有违于婢女的女子,见她态度虽恭谨,却由内生出了端庄之态,倒与柳笙的气质十分相似,只不过面容清冷,眉凝刚烈之气,似不易妥协之人,心下对这女子的身世有了几分好奇。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榴花亭里悠悠地传来女子清妙婉转的歌声,一女子居于其中,雪白纱衣随风轻盈舞动,曼妙的身体折转无数柔媚弧度。
白衣赛雪,榴花似火,再极端的美也抵不过此时佳人眉挑眼勾,秋波流转间的那一抹妖娆态。
察觉到身后的响动,莺娘嘴角上扬,水袖翻转,回眸一笑,美目流盼间,姹紫嫣红开遍,柳腰带出的fēng_liú之韵令人暗自**。
眼神对上那一刹,沈怀钰勾了勾唇角,刹时fēng_liú跌宕浮上眼眸,比那盈盈的秋波有过之无不及,也不知是谁在诱惑着谁。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语调一转,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字字动人心弦,就连风似乎都在那一瞬静止了,不忍扰了这动人的妙音。
沈怀钰长身立于阑边,与莺娘四目对视,眼中难掩欣赏惊艳之色。
歌罢舞毕,莺娘柔柔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刚要福身,却被沈怀钰伸手拦住,莺娘借势将玉手搭在他臂上,软声道:“奴家此一舞专为钰郎生辰而准备的,不知钰郎可否满意?”
一身雪白纱衣,青丝未绾成髻,鬓前插了枝榴花,与原先的雍容艳华不同,倒是清妙脱俗,若是忽略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挑的话。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沈怀钰温存一笑,抬起衣袖替她擦去额上的细珠,而后对上她的眼,半认真半挑逗道:“不知这位仙子可愿与小生共度良宵?”
莺娘对他的举动有些诧异,美眸闪现一丝喜色,只当沈怀钰已经被她的美人计迷得七荤八素,心中暗想,终于挽回了些面子。
脸微仰起,含情脉脉地与其对视,“能得钰郎倾心,奴家一生无憾矣。”便软倒在他怀中,手却轻探向他腰间。
摸到一样东西,刚要一扯,却被一只大掌辗转覆住。
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袭遍她的全身,莺娘僵了一下,刚要缩回手,美目一溜对上那略显挑逗的眼眸,手顿住,立即变换了副无辜的表情。
两手紧密相握,无一间隙,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度让莺娘逐渐不适应起来,一时慌了神。
“不知莺娘要回赠我什么?”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莺娘敏感的耳郭,莺娘打了个颤栗,回过神来。
那块羊脂白玉佩已经静躺在她的掌心。
莺娘盯了那玉佩一会儿,又抬眸看了沈怀钰一眼,仍是以往那深情款款的水墨深眸,愣了几秒后,笑容逐渐浮现在脸,顷刻染上了无限风情媚色,柔腻道:
“你若是想要,奴家整个人都是你的。”
言罢便伸出手臂攀住了他的颈项,主动亲吻上了他的唇,如同方才在席间……想做的那样。
身子贴近他,故意磨蹭着,唇含住他的,温柔而辗转,又不失羞涩,感受到对方开始有了回应,莺娘却蓦地离开了他的唇,而后深情地望着他,美眸中氤氲着水光,双颊绯红,动人心弦。
沈怀钰深沉地看了她一眼,喉间发出一声低哑的笑,而后主动搂上了她的腰,使她贴向他。
“整个人么?”他俯首耳边低声道。
唇划过她的脸颊寻到她的唇,变被动为主动,加深了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