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的眼神慢慢慢慢往下移,落在了缚神锁上,声音轻柔无比:“叶沐,这件事不能开玩笑,我会生气,我会很生气的。”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压让叶沐体内的血液一阵翻涌,她的脸霎时就白了:“天歌,我好难过……”
天歌似是没有听到她的哀叫,眼神依然盯着缚神锁:“叶沐,你不能开这样的玩笑,绝对不可以……”
“我没开玩笑!”叶沐被压得跪在地上,“噗”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艰难地喘气,就差趴在地上求饶了,“只是诛魔剑阵威力太大,夙谨渊也没有办法……他只救下扶桑真人的一缕魂魄……天歌!”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落在她身上的威压顿时消泯,那突如其来的轻松让叶沐幸福得只想哭。
真是太可怕了,不是说她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吗,为什么威压还能这么厉害?!
天歌没有说话,双眼死死盯着缚神锁,似是入定了一般。这一回,叶沐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就怕触动了天歌的哪根神经,又是一轮威压碾过来。
许久,天歌才颤抖着用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缚神锁,那神情仿佛手里拿着的是一触即破的泡沫。
“……师父?”她喃喃叫出这个在她心头萦绕多年的称呼,顿时泪如雨下。“师父!”
看着天歌握着缚神锁放声痛哭的样子,叶沐心里也是一片酸涩。或许这是一个不算希望的希望,但,天歌是幸运的,而不是像叶晴师父一样,在最后,与心爱的人失之交臂,抱着永生难以消泯的遗憾和怨恨死去。
她衷心祝福天歌,希望她能有一天重新与扶桑真人站在一起,就算是……
叶沐喃喃:“告诉我,穿越者也是能获得圆满的。”
………………
半夜,静谧的王宫内,叶沐正在打坐修习,而房间内昏暗的角落竟然悄无声息地射过来一枚毒针。
“叮!”首饰法宝结成的阵法险险拦下。
“谁?”叶沐倏然站起来,神识扫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现。
这里是天歌的宫殿,有谁敢在这里撒野?
想起白天对天歌进行诊治的结果,叶沐心里不由叹息:没想到天歌的伤势愈合情况竟然如此糟糕,怪不得祁昆和贺玄两个人敢提出那样的条件了。
不难猜到,这些年天歌之所以能继续坐稳魔域之王的位子,这两个人肯定是立了大功劳的,但天歌长期的虚弱也助长了他们的欲、望,使得他们敢在天歌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甚至以此为要挟。
情,欲/望,权/势,都是能让人疯狂的东西。
想了想,叶沐打开房门。
外面,漆黑一片,虽然不能影响她的视野,但也能看出,天歌并不喜欢被人打扰,因此连作为守卫的人都很少。
不管怎么说,祁昆和贺玄都不可能真正伤害她,但对于她叶沐来说,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个时候天歌应该在闭关疗伤,她不能去打扰。但,想到祁昆和贺玄的实力……
深深吸了一口气,叶沐咬牙:“祁昆,你出来吧。”
晃眼间,庭院对面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我还以为,你会逃。”如果叶沐隐身,这魔域能找到她的人应该没几个吧。
“怎么逃?这王宫外面,应该已经布满阵法了吧?”虽然他是魔族,但叶沐可没忘记,这家伙最擅长的还是阵法的运用。
这里再差劲也还是天歌的宫殿,他不至于太嚣张,但出了这里,那就难说了。
所以,刚才那枚毒针,其实是引她出洞的诱饵?
祁昆的眼神顿时阴沉下去:“你既然不笨,为什么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叶沐就奇怪了,他跟贺玄两个人斗,关她什么事?为什么两个人对她都如此不友善?
难不成他们以为她也对天歌有意思?
“天歌与东洲大陆已经签订了合约,从此双方井水不犯河水,魔域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
叶沐这才恍然大悟:“你们是想把天歌困在这里,以便你们为所欲为?”切断天歌一切对外联系,让魔域成为她唯一的容身之处,只有这样,天歌才有可能在他们两个人之中选择一个。
可是,这样的选择还能算是选择吗?
“你们不是最了解天歌的吗?她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乖乖听你们的?你们的脑子都被打坏了吧?”叶沐难以置信——不是没见过蠢的,但明明是两个精英,为什么能蠢成这样?
难道就因为恋爱使人智商降低?
看见祁昆目露凶光,叶沐悄悄后退一步:“我跟天歌的关系是怎么样的你也清楚,你若杀了我,你以为天歌会放过你吗?”
“原本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祁昆咬牙切齿。
“带回了扶桑。”另一道声音插/进来。
叶沐瞪大眼睛:“你们监视天歌?!”太过分了,天歌好歹也还是魔域的王,这两个家伙……
也是,都敢逼婚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贺玄的脸色比祁昆的还黑:“我原本以为你是天歌的朋友,会劝着她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没想到……”
看着并肩站立,同仇敌忾的两个人,叶沐微抽一口冷气:“你们两个,该不会为了杀我,联合起来了吧?”她竟然也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该庆贺一番吗?
随之而来的漫天杀气让叶沐再次后退了一步,内心狂喊:我明明做的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