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半天的密道不难开。
再加上动手的人本就是懂这些的齐南等人,不过等了片刻,黑乎乎的入口便暴露在一众人面前。
自又有人先进去清理有可能的危险,闻昱丹这时候也不急了,下去密道那种粘乎乎的感觉此时还未有褪去,这时候他尤其觉得站在太阳底下很舒服。
身上沾了不少灰尘的齐南从入口出来,皇上,大公子,可以下去了。
闻昱丹微微点头,走吧。
一下去,闻昱丹便感觉比之前面那条密道这里要干燥许多,再一打量四周,他便明白过来。
比之那条挖出一个大坑的密道,这里连过道里都是埋入的青砖,看青砖上的痕迹,这密道怕是存在有许多年了。
怪不得会被说成是文家的老底。
文家的存在和闻家一样久,如果这个密道真是那时候留下的……
皇上,就是这里。
往里走了两百步左右,前面出现几间相连的石屋。
闻佑看了齐南一眼,齐南会意,在墙上按了几下,石门轰隆隆的往一边退去。
等到门彻底打开,齐南又道:这里清理过了,只有一个小陷阱,并没有安机关。
闻昱丹抬步要进,被闻佑抢先一步,在里面仔细检查过后才又走到门边,肃手相引。
这是两人还在太子府中费心谋划一切时便有的习惯,不管去哪里,不管做什么,原及永远都挡在他前面,直到确认安全了才会让他出现。
细节里见真章,原及。真的还有以前一样。
渐渐冷硬的心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就软了下来,经过闻佑身边时,闻昱丹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亲昵之意显而易见。
石室中整整齐齐的放着许多箱子,闻昱丹第一时间就去看锁,好在不是那什么千机锁了,如果文家明明有留下许多东西却全用千机锁锁住,他真会挖坟鞭尸。
闻佑并没让齐南等人进来,皇上心思莫测。知道的越少方是保全之道。
用剑尖挑了所有锁头,就是箱盖也是用剑掀开的。
大概是之前就有预料文家留下的老底会是金银珠宝,所以看着那一箱箱的首饰字画,真金白银等等值钱东西,两个人都只是对数量上惊了惊。对这些东西却并不意外。
石室一共有四个,看木箱的新旧痕迹知道这里并不是一次放进来的,而是一代代累积下来的财富。
只要文家人不死绝,有这么厚的底子在,何愁没有东山再起之日,可惜这次却被连根拔了。
闻昱丹勾唇冷笑,想要我闻家江山。也要看你有没有坐江山的气运。
没什么可看的了,走吧,我倒是更期待那些个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了。
闻佑低垂了视线。
从密室出来,闻昱丹眯着眼睛看向天空。背着双手道:前面几年战事频繁,国库都空了,这些东西需得充实国库。
闻佑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从一开始他就打过这个密室的主意。回答得格外爽快,但凭皇上安排。
闻昱丹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放心,等这些东西走个过场,让人知道这些东西是你在文家找出来的,我再光明正大的拨一部分给你来,其他人就是眼热也无话可说。
谢皇上。闻佑顿了顿,又道:臣倒觉得有那些就够了,臣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一部分用来做事,另一部分却是想交给夫人,让夫人想着寻几条财路。
闻昱丹回头看他,她愿意?不要以为我看不出她并不喜欢掺和这些事。
她确实不喜欢,可私底下却帮了臣许多,用的是她自己的银子,明知道兖州开琳琅阁远比不上其他地方,为了帮衬臣她却开了,别人的商税是十五税一,她却是十税一八税一,有时候还会更高,臣有私心,臣……不想让她吃亏。
闻昱丹静静听着,闻佑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又道:兖州帐上无银,做什么都施展不开,最艰难的时候连俸禄都发不下去,臣只得自己先拿银子垫上,夫人知道什么都没说,转头就将我用掉的又给补上,在铺面连开张一月都没有的时候便让掌柜去交税,将手中的人散出去,尽可能的多开铺面……皇上,臣心里不好受,赚钱对夫人来说是兴趣,她也一直将自己当成是个生意人,可是一个生意人应该是以赚钱为目的,如她这般明明摊子铺得大,明明每日进帐也多,可真正进帐却没多少,这对她来说就是亏了。
所以你想让她拿着官衙的银子去做买卖?她自己的买卖该怎么赚就怎么赚?
你倒是敢说。闻昱丹踱着步子往前走,原及,你可知道我曾羡慕你,甚至还起过其他心思?华氏这样的女子太过难得,陶嘉也是个极会搂钱的,但凡她开的铺子都赚钱,可是和华氏一比,她就显得太过单薄,华氏有本事却藏拙,不爱出风头,可若真欺负了她的人,她又会咄咄逼人,在她占了上风的时候却又会审时度势,不得寸进尺,原及,她太聪明,太耀眼,是男人最想要征服的女人。
后来我们败退玉门关,退入祁连山脉,你受伤迟迟不能好,人手只剩那么些,我当时都绝望了,以为自己真会命丧于那里,可我还得压着,不能因为我的绝望而打压了士气,那就真的没了一点活路。
在那种时候华氏带着援兵出现了,你不知道那时我心里有多震撼,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不亚于夫君,甚至有时候,女人会为了某些原因希望自己的男人死在外面,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会属于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