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轩恭敬道:「劳世叔记挂,家父身体尚好,对世叔也是挂念的紧,如今被
召入皇城面圣,临行前便嘱托小子前来拜会世叔。」
「唔……」
慕容正沉吟道:「想来圣上是欲对边蛮用兵了罢。」
「确是如此了。」
弘轩答道。
「嗯,论及兵道,宣之大兄确实是当世无二,余听闻齐国公也被召了去?」
慕容正又问。
「确有此事,闻家父言,此次当是齐公挂帅。」
弘轩应道。
皇朝之中,国公乃爵位,平时治封地,若有需要时,才会加封官职。
「哼!」
慕容正哼了一声,有些不愉。
弘轩心下也是清楚,齐国公楚寒风本就是新晋国公,博延改朝时,其余三位
大公都保持着不管不问之态度,不愿惹祸上身。
那楚寒风是禁军大将,于乱中率禁军倒戈大开城门,方才使得博延成功进了
皇城。
这从龙之功,便使楚寒风备受博延依仗,登基后又封了徐州齐国公,还交之
以重兵,可谓是后来居上,一时盖过了另外三位。
慕容正哼了一声后,便不再谈此事,转问道:「不知贤侄对此次用兵有何看
法?」
弘轩闻言整理了下言辞,肃穆道:「我朝军力本就鼎盛,前朝治世,加之近
年风调雨顺,也可谓之兵强马壮。虽是朝堂之上有大臣认爲刚逢朝代交替,民心
不稳,此刻用兵有些过急,但小子却认爲,边蛮不通教化,常年袭扰我边疆姓
,虽有改朝换代,实则内耗并不严重,而边蛮听闻我朝动蕩,似又有了进犯之心
,恰逢开春边蛮民弱马瘦之时,却是用兵的好时机。」
「嗯……」
慕容正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又将话题转向其他閑事,与弘轩聊了起来,其
间慕容康也是偶尔搭言两句,却是言语极少。
待聊了许久,已至晚饭时刻,慕容正便言已在府中设了宴,请了些青州官员
富商爲弘轩洗尘。
弘轩闻言起身拜谢,心中却突地一动,耳边传来些许轻响,闻声望去,但见
书房边设有一耳房,耳房珠帘轻蕩,其后自是空空蕩蕩。
弘轩摇了摇头,当下便起身与唐国公父子相邀行出书房。
宾客纷至,唐国公府上也突然热闹了起来。
慕容正此次是爲弘轩开席洗尘,当地官员富商闻听晋国公子到来,席间也是
热情上前敬酒,待得宴席散了,弘轩已被灌得微醉。
拜别了唐国公府,弘轩独自夜行于穆阳道上。
脑中有些昏沉的行至客栈房间,见白七依旧站在门前。
白七朝弘轩点了点头,弘轩便进了房门。
此刻酒意上涌,闻着房中飘蕩的少女幽香,徒然心中有些意动,但随即被弘
轩强压了下去,便倒身在榻上睡去。
是夜,唐国公府。
待老管事送走了宾客,慕容正将慕容康叫至书房。
慕容康恭敬的坐于下首,闻慕容正言:「康儿,今日看来,此子如何?」
慕容康沉吟道:「依今日所见,举止谈吐自然大方,气息平稳,见识也算得
上不错。」
慕容正看着儿子,知他要说的不止如此。
果然,慕容康又道:「虽是各方面都不错,却也无甚出衆,只能算得中庸之
上有小才。若这便是晋国公子,那孩儿倒是有些失望了。再者,据城中耳目说,
晋国公子进城时,是带了个俏美的小娘子的。而孩儿又刻意安排了云大家于他进
城之日献曲唱词,他却未去。如此看来未免有轻浮好色且虚僞做作之嫌。」
慕容正轻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慕容康见状亦是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父亲言语。
「未曾想,康儿还爲此部了个小局,只是……」
慕容正顿了顿,又道:「康儿确是被傲气蒙了眼了。」
慕容康闻言诧异的看向父亲,眼中却又有些不服。
慕容正哪能不知儿子所想,兀自道:「宣之大兄乃爲父平生所钦佩之人,其
子当真会如此平庸吗?」
说出一声问句,却是不需要得到答案,又道:「圣上新立那楚寒风爲齐国公
,又如此依仗。宣之大兄与爲父不同,爲父先下空有国公爵位,宣之大兄却手握
三部兵权。」
说着慕容正突然住声不言。
慕容康怔了怔,接下父亲的话:「那晋国公子是行韬光养晦之策,自污其名
,欲使圣上对他白家放心?」
慕容正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颔首。
却不想他们所谓的高明,半数连弘轩自己也没想到,还将其视作麻烦。
慕容正沉吟半晌,又道:「明日你使老罗安排人,分别与晋国公府与皇城宣
之大兄送信,便说早年余与大兄定下亲事,如今年岁已到,若双方无异议,便着
人下聘,择日完了这亲事吧。」
慕容康闻言惊道:「父亲,此事是否有些急了?况且阿姊那边……」
慕容正摆了摆手道:「这些都不甚重要,若今日此人非晋国公子,非宣之大
兄之子,便是强了十倍,爲父会将晴儿嫁与他吗?且说晴儿的问题,与此子是谁
也没有多大关系。如今啊,看似平稳,实则暗流湍急,且当年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