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还不够热闹吗?”楼思克道。
“嗨,之前还算凑合,现在跟你家比,啧啧,比不了,比不了。”斐纳斯摇手道。
楼思克一家本来被搞得心烦意乱,给斐纳斯这一插科打诨,倒是放松了不少。
后来人慢慢都少了,楼思克父子和斐纳斯三人便坐在客厅里聊天起来,斐米列上楼去看楼福尔去了。
斐纳斯也没说什么重要的,只是和楼思克喝酒,楼榕剑在旁边看着斐纳斯胡说八道,几人哈哈大笑。临了子夜,斐纳斯也告辞去了。
楼榕剑虽然跟着嘻嘻哈哈,但是他还是很清楚,斐纳斯此来,肯定是有事要说的。只是,被楼思克那一句“明天进宫面圣”给顶回去了。
帝都里的各个大小势力,关系盘根错杂,个个心怀鬼胎。但好在,表面上相安无事,这都得益于睿智的皇帝仙审陛下。他似乎很懂得玩弄权衡之术,哪个势力跳起来,他就懂得“借钟馗打鬼”。然而权力就是这样,总是让人疯狂,一个打完鬼的钟馗,如果不懂得收敛,那么他就会成为下一个鬼,又会有下一个钟馗来收拾他。仙审陛下表面上讲着什么爱民,仁慈,开明,一副圣人模样,实际上这老皇帝手段多着呢。
这也正是楼榕剑所担心的。
楼思克本就是武将,这向来是一个对皇帝来说特别敏感的职务,楼家还是传承多年的大家族,势力庞大,祖上和许多同样强大的家族都有姻亲关系,就像现在,自己的外公就是斐氏家族的族长,斐兰彻侯爵,而且斐兰彻身居第二大臣,楼思克又是军部副大臣,名满天下的战神,本来就已经是帝都内一股非常强大的势力,自己现在又为这个势力加了一把火。
看今天的情形,实在是太过夸张,满帝都的人都抢着来结交自己,不知道了解了这个状况的仙审陛下,心中会作何感想?
若是孑身一人,楼榕剑大不了跟着法圣一走,仙审陛下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现在不是楼榕剑一个人的事,甚至关系到两个家族的事。多少亲戚,多庞大的一个群体啊。
楼榕剑想到这里,脸上有些不自然。
楼思克倒是一脸淡然,拍拍楼榕剑的肩膀,道:“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楼榕剑抬头看他,楼思克道:“我生平征战无数,遇到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但是我始终记着一点,永远不要为还没有到来的事情烦恼,这会使得你自乱阵脚,心神不宁。”
“做好自己能做的,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胡思乱想。”楼思克道。
楼榕剑忍不住有些害羞。说来惭愧,自己前世也活了三十二年,算上来到这个世上十三年,也算活了四十五年了,楼思克算起来还和他同岁,可是在心境上,两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楼榕剑自恃智力上不比楼思克弱,甚至自大的觉得还要强一些,但是楼思克的那种临危不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态,楼榕剑却是比不上的。
“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你的事情可不少。”
“是。”楼榕剑答道,便径直上楼去睡了。
楼思克待得楼榕剑上楼去不就,也上楼去,却是走向了自己的书房。
走进书房,里面竟然不知何时,早有人坐在沙发上等候。
“怎么样。”楼思克问道。
那人闻声站起,竟然就是帝国防务部官员路杜克。
“索罗克大人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路杜克道,“就算有,也不会是什么伤筋动骨的事情。”
楼思克点点头,道:“首席大臣也给我写了一封信。”
“哦?还有此事?”路杜克只是这么一问,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楼思克道:“宰相大人说,他认为陛下还是会偏向于给予赏赐。”
“看来,这两位大人的意见,有些不太相同啊,”路杜克道,“一个是谨慎的悲观,一个是非常的乐观。”
楼思克点点头,道:“刚才,我那大舅子斐纳斯还来了,看来是第二宰相叫他来的,只是听说我要进宫,他就什么也不说了,看来对此事他竟然一无所知。”
“这就奇怪了,”路杜克道,“第二宰相大人,竟然会如此的消息不灵通?”
楼思克却淡淡地道道:“不奇怪,我这个老丈人啊,一向善于消息不灵通。”
路杜克听得此,倒是一愣,却听楼思克道:“对了今天我回来的路上,恰好遇到了姬琼大人,我请他上了我的马车,谈了一下此事,再综合两位大人的观点,我倒认为姬琼的说法是最有可能的,而且正好是我最能接受的,不,应该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哦?”路杜克问道,“我们年轻睿智的第七宰相怎么说?”
“他说……”
此时,特法尔城东南,当朝第二大臣,斐兰彻侯爵府内。
“父亲,我回来了。”斐纳斯推开书房门,昏暗的烛光下,一名身穿青衣的老者正在写书桌上写着什么。这人自然就是斐兰彻侯爵。
“回来了,怎么样。”斐兰彻银色的胡须长至胸前,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父亲,”斐纳斯道,“陛下邀请他们一家明天进宫去!”
“哦。”斐兰彻不咸不淡地道。
“咦?父亲,看你的样子,你早就知道啊!”斐纳斯奇道。
斐兰彻不答,斐纳斯急道:“父亲,你既然早就知道他们要进宫,为什么不拦着我,反而还示意我去看他们呢?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