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婶娘训斥的是二郎。
虽说婶娘对叔父挺扣的,每次张成找婶娘拿点钱都得说清楚用处,不然指定没戏。但如果是二郎来要钱,虽不能每次都成功,婶娘还是会给不少的,毕竟是自己亲儿子。
二郎才多大,十五六岁嘛,还是个孩子,手里有了钱能干嘛?除了买点吃嘴,剩下的就都拿去结交朋友了。他又是个不读书不做事的,整天闲逛,交的朋友多了,就被某些朋友带进了青楼里。
其实二郎也没做成什么。青楼不是窑子,里面的姑娘标榜的是卖艺不卖身,矜持的紧,讲究的那是个欲迎还拒,只去个一次两次的根本就没戏,连个手怕是都牵不上的……
不过这么点年纪就懂得风花雪月了,这小子有前途啊。张守还是忍不住,偷偷给二郎竖了个大拇哥。
二郎见了,不好意思的朝张守笑笑,眉眼间却透着股子傲娇,估计还有那么点回味呢……
婶娘瞅见这哥俩在挤眉弄眼的,又发飙了,这次连张守一起骂,“二郎是个没出息的,大郎你也不是啥好东西。别以为俺不知道,给蕊娘买个蹴球就花去十几贯,这家迟早被你们哥俩给败光咯!”
“婶娘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二郎还小嘛,哪懂什么是非对错。再说了,您整日里忙着那串店,也没时间照管二郎,有个人看着他也不至于这样……”
婶娘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那憨娃你主意多,跟婶娘好好说道说道?”
“其实吧,串店里雇几个婆子就行了,不用您每日里亲自忙碌。雇个婆子一个月才花两贯钱,您一天挣的都不止这么多吧!如果实在不放心外人,您还可以去咱村子里呀,找些知根知底的,不就成了。”
婶娘觉得这是个办法,“那等过了年婶娘去村里请几个来帮忙。还有哩,憨娃你赶紧去把蕊娘的那蹴球退了,就是个玩意,买个几十文的不也一样是个玩?”
得咧,还是赶紧溜吧,婶娘蕊娘,一个爱骂一个爱哭,哪个咱也得罪不起啊……
溶月来了家里调那三脆羹,如今正在厨房忙活。张守就想,躲那不是躲啊,干脆,躲厨房吧……
溶月看到张守进来了,也不说话,只继续忙着那三脆羹。张守只好自己找个话头,“二郎逛青楼被婶娘逮着了……想我也是个应了解试的人,还没去过青楼呢,这样的人上哪找啊!……哎,你说我也去青楼逛下怎么样?也不知道青楼里的姑娘美不美,是不是个个都水灵的很?”
“郎君想逛,自去便是……奴奴又不是郎君什么人,难不成还能绑了郎君手脚不让去?”
……
隔天,是个黄道吉日,也是取解试放榜的日子。
这个放榜当然和琼林宴没法比。不过河南府那可是西京的所在,解试的三甲,在省试中个进士那是基本没跑的。因此榜下捉婿那一套自然也是免不了的,只不过目标瞄准的是前几名而已,这叫未雨绸缪……
张守对这榜单没啥感觉,毕竟是作弊的,估计会是个不显眼的名次。叔父张成却早早的带着二郎去了放榜的地方守候。
等到快中午,终于要放榜了。只见前面几个差人鸣锣开道,后面有个官员捧着大红榜单走了上来。待榜单终于贴好,外面等着的人呼啦一下子就围了上去,把那官员挤在了最里面,挤的满脸通红的,都要喘不过来气了。几个差人拔出刀来,又是喝骂又是打的,费了老鼻子劲才把官员从人群中救了出来……
有得了好名次高兴的手舞足蹈的,也有仔细查了好几遍都没发现自己名字,落榜痛哭流涕的。叔父张成也费尽力气挤了进去,找了好一会,又费尽力气的挤了出来。
不意外,张守的名字在六十多名。河南府参加解试的士子有四五百人,解额不到一百五十个,这名次既不靠前也不靠后,不显山不露水的,正好。
叔父张成对这个名次倒还满意,兴高采烈的支了二郎回去报信,自己却去和张守站在了一起。这爷俩准备等着看那榜下捉婿的好戏呢……
有个名次靠前的年轻士子被人认了出来,几个富家老翁立刻指使自己家中的仆役上去抢人。榜下捉婿这种事其实考验的是仆役的能力:只见其中一家有三个仆役,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武艺着实不凡。一俟听到自家老爷的指示,三人心领神会,摆个练熟了的鹤翼阵,把那士子困在了中间。只见两人自在边上警戒,阻止他人上前,一人掠了那士子扬长而去,只气得其他几家仆役跺脚暗恨不已。没奈何只得把目光投向其他士子……
张成和张守两个没心没肺的在旁边看的哈哈大乐……
更有一中年士子,看起来沧桑的很,胡子都蓄了老长了,只因进了前三甲,也被人抢了去……也不想想人都那年纪了,怕早就结婚了,抢了有什么用?这场景,让张守想起一首诗来,“读尽文书一百担,老来方得一青衫。媒人却问余年纪,四十年前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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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过了解试,少了人管,年前的这段时间张守过的很是惬意。
大部分时间都去了各处铺子,提些意见建议,顺带和几个合伙人联络下感情,展望下来年的发展什么的。有时也带着蕊娘和刘思出去逛下街,顺带也帮家人购置点东西。偶尔找到机会了还能和溶月说上几句,逗溶月一乐……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要到春节了。腊月二十三这天张守得了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