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除了游星守站着的那一根石柱,那颗巨石和石柱全部消失了。而唯一的,他们脚下的柱子也不再急速下降,而逐渐放缓了速度,像一片云彩,载着他们缓缓下降。失重的心得以舒缓,骸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问:“我可以下来了吗?”
“嗯。”游星守将她小心地放在石柱上。
自己在石柱上坐下,抹去大粒的汗滴。
“你以前这样跳下来过?”她好奇地问。
“以前我掉下来过,却被人像刚才那样救了下来。他还教会了我一点剑法,并给了我‘阴阳星’。”游星守看着身旁缥缈的云说着。
“原来,你是回来找你师傅的。”骸月也陪他看着那些从身边缓缓漂过的云,说着。
“是啊,”游星守悠悠说,“总觉得要不是他,我或许就会过另外一种人生了。”
骸月无法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她于是问:“这里真奇怪,这些石头,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大概是古老的机关吧,刚才那其实像是一个悬崖。我们必需那样做,才能到达谷底。”
“谷底是这怎样的世界?”骸月开始期待他的回答,然而他却沉默了。
“怎样的世界?”她逼问。
“花的世界。”他回答。
托着他们的石柱,安然地降落在地面。骸月被眼前的景象所征服,翠绿的竹林凑在一起,聚在一条小路两旁。那是白与绿的世界,绿色是柱子,白色则是婆娑竹叶间空隙里的光。一条石子垒成的小路,悠然地铺向出口处――那里有一大片白光,风也从那里吹来。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脚,踏在了石子路上。她欣喜地看着这美景,也笑着看着游星守。游星守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里也让刚刚那样紧张的他放松了不少。
“花在哪里?”骸月高兴地问。
游星守指了指路的尽头,那片白光那里。骸月就笑着朝那里跑了过去。游星守在后面跟着。
那片白光终于将她包围,她眼前出现了另一副奇异的景象。一片紫色的山坡,那是硕大的紫色花的海洋。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淡淡的香味。风中飘舞着花的碎屑。
骸月走过去伸出手,想抚弄那花瓣,可刚一触摸花,那朵花便“碎”了。化成了粉末被风吹上天空里。骸月为自己毁坏了这样美的一朵花而感到有些自责,她问:“这是什么花?”
还没等游星守回答,一个极富磁性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那是兰菱,千沙兰菱。”
骸月急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紫色露肩长袍的中年女人,正悠闲地看着他们。她的手也在抚弄那些花儿,可是花却没有像骸月碰到的那样碎裂开。她的头发披肩,将近尾端用紫色的带子束着。她站在那里说话时,嘴角有淡淡的微笑,只是那微笑有些许苍老。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她淡淡地说着,眼睛盯着游星守。
“我也没想到,我还勇气回来这。”游星守苦笑着说。
“你一定会回来这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笑着去捏那兰菱的一串小花,那花便变成了无数碎末飞上了天空。她说,“因为你就像这些花瓣,在风停的时候,总会回到属于你的这片土地。”
骸月看看她又看看游星守,游星守明白她的意思,说:“她就是剑师。”
“剑师?她叫这个?”骸月小声地问他。
“呵呵”游星守还没回答,那女人就抢着说,“傻孩子,我当然不叫这个,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怎么会呢?”骸月疑惑地看着游星守。
游星守说:“是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在这个兰菱园,名字没有意义。不是吗?”她柔声说着。她的温柔如同水,却不潮湿;如同火,却不焦灼;是风,无牵无挂的温柔。
“我知道你的名字!”骸月突然说,“我知道。”
“哦?”女人缓缓走近她。
“这花叫千沙兰菱,你一定叫千沙,对吧?”
“呵呵,你真可爱。”她走过来握住骸月的手,她的手温暖而柔软。她侧着美丽的目问游星守,“这是你的妻子吗?”
游星守脸色稍微变了变,他看看骸月。骸月的脸明明是他妻子的脸,可是他只能摇摇头说:“不,我妻子已经死了。”
“哦。如此……”她皱着眉毛,仿佛在替他感伤。
“让我变得更强吧,我要去死乡!”他突然大喊着,整个兰菱园都在回响他的声音。
中年女人的脸色变了变说:“死乡?”
“对!剑师你一定知道吧?我要去那里!”游星守仍旧大声地说。
骸月感到女人因紧张而握疼了她的手,她想喊疼,但又害怕打破这种气氛。于是静静看着女人脸上的变化。
幸好女人最终放松了手,她叹了了一大口气说:“你跟他一样,到底是父子……”
“你说什么啊?我没有父亲。”游星守说。
“你怎么知道没有?或许是你不希望有?”她眼睛里充满了诱惑。
游星守咬咬牙说:“我不在乎!我只要去死乡。”
“那你就死在这里吧。”她淡淡地说,“死在这里,比死在他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