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明白了。”
说完,女仆长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她长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拉开了豪华的衣柜,取出一件又一件再常人看来无可比拟的华丽礼服。
最后,在成堆的华衣中,她选定了一件蓝色的哥特长裙。
少女的心里很清楚,这次肯定又和以前一样。父亲只是把她当做上流社会交际的一种手段。
那些官宦世家的人丑恶的嘴脸令她作呕。
一想到又要去虚伪的迎合那些大臣,还要和与他们的子女交际,她就会心生厌恶。
但她不能说出来,她能做的只是将不快乐隐藏在快乐的面具下,绝不能哭泣。
可是即便难过,她还是无奈的屈服于父亲。
临走前,她从柜子里摸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那是枚胸针,比起她其他的首饰来说有些微不足道,不过对于她来说,任何东西都比不上这枚胸针的千万分之一。
这是唯一能激起她的快乐回忆的东西——青梅竹马的“礼物”
小时候,与那个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定下的约定,到头来他们都没能守住。
那绝不是孩子们的玩笑话,她是从心底发出的,她相信那两人也是如此。
“至少大家都还在……”
少女低头轻语道,然后将胸针用力握着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那是一个相当寒冷的日子,时值九月。
九月,几乎算得上是这里最差劲的时候了,连绵的阴雨总是如期而至。原本湛蓝的天空蒙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色,压抑的气息让人像要喘不过气来。
那是一种令人说不出来的压抑,每到这个时节,路上的行人就少的可怜了。
雷雨潜伏在像是被泼了淡墨的云彩上,蠢蠢欲动着。庭院中的古树在风的左右摇动下沙沙作响。
一辆马车在一栋气派无比的欧式庄园门口停下了。
这是19世纪末英伦风格的马车,精心装饰过的车顶上烫着鎏金的雄狮纹样。毫无疑问,这是皇家专属的马车。
西装革履的车夫匆忙的拉开漆黑的车门,行了个礼。
他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从行礼的标准程度上看来,还是个新手。
“孩子,腰稍直些,这礼行的有些过了。”
马车上传出一个久经沧桑但精神饱满的声音:
“你父亲还是去的太早了,他或许可以教导你做到更好些,当年他可是我的得力助手。”
说着,一个身着燕尾服的老人从车厢里探出了头,不慌不忙的戴上光亮的绅士高礼帽。
少年直起身,双手将长拐杖递给了他。
细看下,这拐杖竟是由一整块黑曜石打造而成。
“也罢,你还年轻。再多磨练磨练吧,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管家的。”
老人下了马车,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向大门。
少年一言不发,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望着老人的背影,再次行了一礼。
老人于铁门前站定,还未等他出声,门已自行打开。
女仆们恭敬的排成两排,步调一致的单膝跪地。队伍尽头,同样衣着讲究的中年人向他示意。
“今日大公光临寒舍,万分惶恐。您的到来乃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行了,咱们之间用不着客套。”
凯特大公冷冷的打断了对方的客套话,气氛有些尴尬。
“您是在开鄙人的玩笑吗?”
“或许是吧,但是我不是为这个而来的。我希望和你就[aione]的批量制造问题进一步商谈。比如说……”
他停顿了一下。
“比如说?”
“[realitygame]……你也明白,完成它的那两人已经不在了。作为他们的暗地支持者,难道你就不想表示什么?”
中年人沉默了,他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表情十分凝重。
毫无征兆的,豆大的雨点重重的落在大地上,不安的风呼啸而过,刮起起两人燕尾服的下摆。
“至少……先进去再谈吧。”
中年人强忍心中的悲痛对老人说。
“正合我意。”
大公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不过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
此刻,大雨倾盆而下……
凯特大公优雅的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美酒,轻轻抿了一口,细细品味着红酒融化在口腔中的浓郁味道。
“82年的拉菲,嗯……味道不错,这在王都也是极品。你的确是有些品味的。”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附和的笑了笑,表情有些僵硬。他的身边坐着他的妻子与女儿。
少女看着父亲的眼睛,头一次读出了与平时不同的讯息。
那仿佛是在说“如果有一把刀,我会杀了他的。”
大公品完了酒,随手将杯子放在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人是姓司马吧,王立大学工学院的博士。诶呀,真是后生可畏。只是可惜啊,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如此的异想天开,以至和他妻子双双过劳而死。”
“司……马?”
少女捕捉到了敏感的字眼,突然像是被人戳中脊梁骨一般挺直了身子。
“您说的是那个得到骑士勋章的……”
她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的脑子已然乱作一团。
“正是。”大公看了她一眼,简单明了的回答了她,“貌似他们还有个儿子,小姑娘,和你差不多大。双亲的死,大概会让那孩子一蹶不振吧。”
铛!
女孩手中的银制汤匙掉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