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归还铁牌,既往不咎。言外之意,若不将人交出,势必要有一番腥风血雨。
范遥道,“不必理会这妖女的狂言,咱们先将圣物夺回。教主意下如何?”
张无忌点点头,“我去会一会她。”
忽然背后传来懒洋洋的话音,“你要去会谁?”
七
张无忌回过头,只见宋青书双手抱胸,意态闲散地靠在门框上望着自己,无端有些气短,“青书,你……你吃完了。”
宋青书嗯了一声,“你要去见那鞑子郡主?”
范遥见此情形,当即选了明哲保身,“教主,属下尚有它事,先行告退。”不待张无忌发话,便拱手退下,留自家教主一人面对这难缠的宋少侠。
宋青书的口吻仍是带了几分懒散,神情也看不出高兴或是生气,“你和她有什么瓜葛,说。”
张无忌忙道,“青书,我——”
“过来。”
张无忌慢吞吞地往宋青书跟前走去,心道,我与那赵姑娘统共见过没几次,又是对头,不动起手来就算客气了,他也太过小心眼。唉,横竖我问心无愧,任他说两句便是了。
宋青书伸手一把揪住张无忌的前襟,在他耳旁语气不善地说道,“张教主,不要我对你客气,你却当作福气。”
张无忌正要分说自己与赵敏绝无暧昧,却听得宋青书续道,“你打算瞒过我,独自去见那鞑子,你就不怕她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
“青书……”
“你以为我又在吃醋了,是不是?”宋青书重又双手抱胸,恢复了方才的姿势,挑眉戏谑道,“还是我没有吃醋,反倒令张教主怅然若失了?”
张无忌重重叹了口气,伸手搭上他的肩,“宋少侠总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下。”
宋青书轻轻笑了笑,摊开右手伸到张无忌面前,“把信给我看看。”
张无忌老老实实地将信笺交了出来。宋青书展信阅后,问道,“那铁牌是何物,竟与我等值并论。”
“那是我教历任教主传代的圣物‘圣火令’,见圣火令如见教主。”
宋青书回想那晚的情形,张无忌置此物于不顾,救下自己一条性命,心下甚慰,调笑道,“既然此物如此重要,张教主便把我交出去吧。”
“宋少侠价值连城,鞑子开价太低,毫无诚意。”
“原来张教主把我养在这里,是要囤积居奇。”
张无忌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谦道,“好说,好说。”
宋青书思忖片刻,道,“我与你一同去。”
张无忌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你伤势初愈,还需静养。”
宋青书神情间流露出几分自矜倨傲,“无妨,我宋青书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伤就废了。”
张无忌知道对方从来不是弱者,自己也服他这股韧劲,叹了口气,心道,罢了,若有变故,想来自己尚能一力护他周全。
次日,张无忌与宋青书二人便前往赵敏信上所说的绿柳山庄赴约,范遥、韦一笑和五散人带领一队人马在五里地外接应,约定若一个时辰不见两人回返,便去山庄要人。
那绿柳山庄在城南,方圆颇大,周围有小河环绕,河边两排垂柳迎风摇曳,宛然绰约的江南风貌。
赵敏一身汉家男子装扮,手中一柄折扇,神采奕奕地在庄门口迎接。见到张、宋二人,上前行礼,微笑道,“张教主与宋少侠今日大驾光临,敝处真是蓬荜生辉。”一脸春风满面,全没对待弑兄仇人的杀气。
宋青书含笑还礼,语意谦和,与赵敏寒暄了几句,相谈甚欢。张无忌也跟着拱了拱手,没有多说什么,三人一道进了庄子。
赵敏引着二人一路穿廊过院,便到了这绿柳庄的后花园。园中山石古朴,清溪泻雪,景致颇为清雅。水阁中已安排了酒席,赵敏请他二人入座,亲自为他们斟了酒,道,“这陈年的绍兴女贞酒,不知可入二位的口?”说罢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
张无忌见她丝毫不与己方提及正事,上来便要自己喝酒,心中正暗自防备,一旁宋青书已端起酒杯来喝,还展颜赞道,“好酒,怕是已藏了近二十年了。”
赵敏笑道,“宋少侠好见识,此酒正是一十八年的陈酿。”
三人边饮酒边吃菜,席间说些武林轶事,宾主和睦,竟似多年好友一般。
水阁四周的池塘里种着几株白色的花卉,花朵似水仙,只是花瓣大些,香气随风而散,满园中尽是这优雅的清芬。
少时,有家丁捧上一柄大刀,赵敏微笑道,“二位见多识广,可知此刀来历?”
宋青书还倒罢了,张无忌一见刀鞘,顿时神色大变,顾不得礼节,一把夺过那刀,拿到手中却又是一愣,“怎么这么轻?”拔刀出鞘,竟是一把木刀,檀香木刀。
赵敏笑盈盈地说道,“贵教谢法王的宝刀,小女子是一直倾慕的。只是去年谢法王和宝刀尽归少林,世人再无缘得见,我只得命人打一口‘假屠龙刀’,聊以自慰。如今刀鞘已成,刀身尚在锻造,故此暂用木刀替代,唬一唬人。”
张无忌道,“在下还真险些被唬住。”
坐在一旁的宋青书忽然手上一抖,杯中半杯酒泼在了桌上,他笑了笑,道,“想是久未饮酒,酒量差了,有些头晕。”
张无忌大惊,心道,青书酒量不输于我,不过喝了几小杯,哪里至于头晕,莫非中了毒?可我怎地毫无感觉。他心中焦急异常,不禁朝水阁外望去,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