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只是无力摇摇头后便走,素钗望着太子背影沉吟一会踏入殿内。
一进殿内,见皇帝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闭眼皱眉深思,素钗冲几个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忙躬身退了出去。素钗走到床边轻语:“皇上,想到什么烦心事?”永福忙睁眼,眉开眼笑道:“韵娘总算来了。”素钗故作掖被子将欲起身的皇帝又给按回床上,小心翼翼问:“皇上是否为太子所奏印大人之事烦恼?”永福脸色一沉,不语。
素钗忽跪倒床前,做出痛心痛彻模样:“韵娘自认浅薄无知,可见皇上日日为此事操劳费心,实在心痛之极。韵娘冒死一表拙见,愿为皇上分忧。”永福讶异抬起身子,伸手示意素钗:“有什么话快起来说。”素钗起来又将永福按倒床上,盖好被子方缓缓道来:“皇上,这朝上的事,有些要明白,可有些得要装糊涂了。”永福皱皱眉问:“什么意思?”素钗诡秘一笑:“皇上想必心中早应知道印灵筠是男是女。不管她身份如何,可她总为大玄立下盖世之功,人言可畏,就冲这皇上都不好杀她。此时,那些主张皇上验明正身、杀而置之的人,无非是些嫉妒印灵筠的人,有谁可曾为您想过?若是真验明正身,想必谁都知道结果如何,那时皇上就更难办了。杀她,她是功臣,是印家之后,是手握兵权、封伯爵之人。不杀她,又何必去验明正身呢?更重要的是,若是印灵筠身份真大白与天下,而皇上急于杀之,反而显得……欲盖弥彰。”永福被说的心乱了,也心动了,犹豫半天问:“那依韵娘之见该如何是好?”素钗自然知道永福心中是怎么想的,小声道:“皇上,要死也不能让印灵筠死在牢里。印灵筠手下的将领可都是她的亲信,若是真在牢里暴病身亡,怕是不好交代;可只要出了牢房,在外边是死是活就都不关朝廷的事了。”素钗相信,只要灵筠出了大牢,皇上与禄王再想追杀灵筠,就没那么简单了。皇帝也没了主意,又问:“那……该以什么名义放?”素钗算是松了一口气,笑道:“皇上不是以渎职罪名关押印灵筠?不妨就以此罪名削去官爵,贬为庶民,永不得再回京。”
永福沉思一会,拍手道:“嗯,此办法甚好。”深情望着素钗又道:“朕此时才知韵娘竟生的如此冰雪聪明。”说罢作势上前去拥,素钗忙躲开,跪地道:“皇上龙体初愈,还不宜……还是待皇上龙体痊愈后也不迟。”永福也不勉强,起身来扶素钗:“好,朕听你的话。韵娘啊,朕又想好了一个大赦天下的名义。”素钗不解问:“皇上何意?”“朕以决定要立你为后。哈哈……”永福一脸得意大笑起来,许是太高兴并未发现“韵娘”娇容苍白无色,并非如自己所想的兴高采烈。
日暮,太阳已是落下山去,天地间一片昏黄朦胧,白日的噪闹也被太阳带去,留下了夜晚降临寂静的前兆。太子推开一扇被新漆的红色门,走入房内方见一孤单人影怔怔看着烛火,不复往日风采。太子叹了一声气,“方才父皇已下令,要去刑部大牢放灵筠,待到明日再下旨昭告百官。”见对面之人无多大反应,太子坐到对面的板凳上踌躇了半天才问:“素钗……我听说……父皇要立你为后。”此时素钗方有一丝反应,摇摇头:“王素钗命薄,受不起。”太子一愣,慌忙劝道:“素钗,你莫想不开啊。”素钗苦笑道:“心中只容下一人,如何再去侍候他人。”太子无奈道:“可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素钗微微一笑:“太子放心,我不会有事。”太子满眼复杂看着眼前这显得精疲力尽的女子,心中还是不放心。
后来印灵筠从监牢中被放出……
后来素钗无奈、悲凉、在万般逼迫下于宫中自焚……
后来印灵筠一怒之下讨来清君侧诏书逼宫、保太子登基……
后来春颜的送亲队伍被印灵筠截下,而饬挞也与大玄翻脸……
后来印灵筠出征讨伐饬挞,与春颜沙场相遇为敌……
后来印灵筠终逼春颜修上降书,将四族联盟打败,平定边疆,收回故土……
后来春颜继续做公主,玉华继续浪迹天下……
后来印灵筠被新皇帝赐死,谥号“武昭”,逝后配入太庙……
素钗是否只能一死保名节?印灵筠为何被皇帝赐死,她能否躲过这自古以来功高盖主的惨下场?那只是后话。
(完)
后记
……
夜深人静的皇宫让人莫名有一股阴森诡异的感觉。素钗默默望着快要燃完的蜡烛,心却已是死灰。轻轻板起被蜡油黏在桌子上的那拇指长的半截蜡烛,凄楚一笑:“你我此生难见了。”
次日宫中小太监出宫办差时,照例将宫里新鲜事悄悄说给熟人,熟人又传熟人,熟人再熟人。于是宫外又传开了,
“昨夜宫里失火了。”
“怎么没见着火光。”
“肯定不大,听说只是一偏房着了。”
叽叽喳喳议论着,也有人想起来问有人死了没有,有胡乱瞎猜的,也有胡诌八扯的,可终归无人会去真关心是谁。
……
又是一夜黑,而京城一城门却还未关上,在城门口聚集了三个人,似是等待着什么。在等的不耐烦时,远处的马蹄声又唤起几人的精神,忙眯起眼睛努力向黑咕隆咚的远处望去。
那通体雪白,体格健硕的马尤为清楚,而马上一身土黄布衣的人倒是十分模糊,不过一人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