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日里赶路实在有些费劲,但也不知闻人卿究竟为何非要急着上京。据白木染猜测,大概是与那封信以及那个小木盒里的毒飞镖有关。也许,京城里有什么人正等着她去帮忙。
不过,那一小瓶子媚情之药又是干什么用的?
白木染满腹疑问,却也知道闻人卿绝不会随随便便就告诉她。只好老老实实收拾了包袱,跟着闻人卿一道下山。
这一次,却不止她们两人走,闻人诉带着名叫小灵的小童与她们一道上路。闻人卿与白木染坐在马车里头,而那闻人诉却带着小童坐在外头赶车。那闻人诉也还罢了,虽说年纪大了些,但白木染也可看得出来,闻人诉身上的功夫颇深,反正,让她来看是看不出究竟有多深的。可那名唤小灵的小童,却也太小了……就这么被扔在外头风吹雪打的,妥当么?
闻人卿并未有异议,白木染也就只好把疑问咽进了肚子里。
这一路竟然出奇顺利,并未遇到什么波折就顺顺当当地到了京城。而白木染却有一种还不如与闻人卿呆在百香谷的感觉,原因无他,只因在百香谷里的时候,她还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机会粘着闻人卿,还能与闻人卿同塌而眠。可这一回出来,虽然两人同乘马车,但闻人卿多半时候都在闭目养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欲与她多言。到了休息处,也是吩咐开三间客房,闻人卿与白木染一人一间,闻人诉带着他的孙子小灵一间。
虽然……
白木染认真回想起来:最初的闻人卿就是这么个死性子。
那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能容忍自己与她的接近,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没有推开自己的黏黏糊糊腻腻歪歪,还有,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信了那个鬼话连篇的红莲所言,以为闻人卿真的多多少少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儿与众不同的意思?
说到红莲,在临近京城之时,白木染收到了红莲的回信。
那只信鸽也不知是怎么训练的,离了百香谷,居然还能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千里迢迢地追上来找到她。一路走下来,白木染正走得垂头丧气毫无精神,那信鸽是被闻人卿发觉了,抓了来给她的。因而,白木染也不确定闻人卿有没有在交给自己之前,偷偷地看一看那信中的内容……白木染只好猜想,闻人卿肯定不屑于偷看,肯定没看!
相较于白木染那絮絮叨叨家长里短的内容,红莲的回信可算得上是劲爆多了。
先斥了她一通说她这么久没有消息,好不容易写一封信去,却全是乱七八糟的无聊之语。接着便是全绕着白木染在问,分别之后,她与闻人卿可否有所进展。后边还替白木染想出了许多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主意,什么装病装受伤,甚至干脆装死,若装不像,就来真的!
——也亏得红莲想得出来!这都什么与什么?
更可怕的是,最后一页,红莲又冒出了个更大胆的法子来。
“……我听说你那百香谷中什么珍草奇药都有,可必定也有……一些……不可说之药罢?”
白木染心中发毛,一时不免又想起前几日之事来,还有那一瓶散发着勾人异香的小药瓶子。这也太巧合了?才发生那么一桩事,偏巧红莲也不知怎的想起这一个馊主意来。
再后边的话,白木染都没眼看了。
红莲那人,既有那么个惊世骇俗不容于世情之恋,也就还真不是什么正经之人。一旦操心起白木染的心事来,便十分尽心尽力地为她思量起来,还说什么女子心中也深藏有暗火,要将那“火”撩燃烧起,须得要如此这般,女子之美色风光更是极其美妙……可能是红莲写到后来是全豁出去了,用词之大胆,细节之不可描述,简直骇人听闻。
白木染可吓得不轻。
略扫了几眼,就赶紧把那一封信给包好贴身藏了起来。
这要是让闻人卿看到了,不知道要以为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呢!
上京之路,就在白木染失落又紧张,惊吓又刺激的心情之中度过了。待到真正到了京城那一日,白木染还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之中没能回过神来。
这一日,京城里下了大雪。
闻人诉看来早有准备似的,很轻松就驾着马车通过了入城的盘查,并很是熟络地七拐八弯,最后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就连客栈里的房间似乎也是早就订好的,白木染下了马车便听见闻人诉在柜台处与掌柜回了一句:“……正是。”那掌柜便点点头,立即喊了小二来为他们拉车与引路。闻人卿与白木染被安排在二楼靠里的两间,闻人诉带着小灵就挨着住了另一间。三人收拾一番之后,用了饭,闻人卿便将白木染喊去了她的房间。
“这个你拿去。”闻人卿递了个小荷包给她,“左右无事,你便出去逛逛。”
白木染拿在手中一掂量,听得那荷包之中是碎银子的响声,心中一喜,却又很快反应过来,问道:“那你呢?你要去哪儿?办你那件事去?见那个什么……”
“嗯。”
原本,能拿着一包满满的碎银跑出去逛一逛繁华的京城,的确是不错,可白木染很快想起,闻人卿特地要上京来见的那一个人,却是个开赌坊开青楼的女子,便忍不住要多想一想。闻人卿此人,总是一袭白衣,还十分厌恶脏污,更讨厌男子,若真是跑去什么赌坊青楼一般乌七八糟的地方,那实在也太……太不成了!
“你你你你……还是别去了。”
白木染倒不担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