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牧走后,狭山店的工作仍每天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金慧兰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对客人迎来送往可谓轻车熟路,毕竟她干这行已经五年了。她是那种看似刻板,实则亲切的人,这从平时与她的交往中便能感受得到。她和爱花都是朝鲜族,所以两人自然用朝鲜语交谈。金慧兰习惯本民族的语言,每回与爱花聊天时就像吃了兴奋剂,声色并茂、侃侃而谈,一副非常开心的样子。只是爱花为人比较刻板,平时话又不多,金慧兰也只能偶尔才有说母语的机会。虽然我听不懂她们谈话的内容,不过有时也会模仿她们说上几句,爱花对我的表现根本不屑一顾,只是金慧兰每每被逗得前仰后合,说完全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随着彼此逐渐的熟悉,我也了解了发生在金慧兰身上的一些故事。金慧兰来日本之前,曾在韩国生活了六年。当初她和丈夫因感情不合而离婚,还在上高中的女儿也因此被送到奶奶家寄养。离婚后的金慧兰在朋友的劝诱下来到韩国,最初她在饭店给人家打工,后来有了积蓄便和朋友一起开了家小饭馆,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意还算红火。再后来听说在日本很容易赚钱,加之那几年经营饭馆吃了不少苦头,这才有了来日本试试的打算。来日后金慧兰通过中介,与一个独身的日本老头结婚了,这意味着她能自此稳定地生活在日本。
与那些办理虚假结婚的人不同,金慧兰与这个比她年长很多的日本老头是真正的夫妻,虽然这个婚姻是在某种目的之上建立起来的,她也没有像日本女人那样在婚后随姓于丈夫。对已经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她来说,结婚无异于找一个陪伴自己生活的人。好在她的丈夫是个亲切宽厚的人,在生活上,他没有过多要求,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仅仅是喜欢抽点儿烟。他对她听之任之,而她对他也照顾有加,也许对他来说,只要能和这个中国女人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走完后面的日子,也就别无他求了。如今金慧兰的女儿在上海工作,去年曾来日本看望过她。金慧兰经常给在上海的女儿邮寄生活费,不过女儿很懂事,也很自立,这让这把年岁的她很是感到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