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野人迟疑了下,沉声说道:“念你当年也是条汉子,饶你不死。日后再让我知晓你残害百姓,定不饶恕,滚吧!”
蔡老大自知不敌,见对方终于松口,又怕他过后反悔,赶紧爬起身来逃之夭夭。从此他躲进姑苏城内,开始养病。其实梅林求师父放他一马,是担心晓慧姐弟日后责怪。毕竟蔡曾对他们姐弟有过养育之恩。
再说长发野人将两人扶起身来护送至菖蒲潭,但见夏柳云伤势严重,赶紧为其运功疗伤。片刻,观她气色稍见祥和,便又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她饮服。幸亏蔡老大那一刀并未扎中夏柳云要害,经过一番外修内补,侥幸保得性命。梅林虽然伤势较重,但自身内功修为精深,又在师父口授,“披霞神功”心法。一周之后,便已恢复如常了。
夏柳云的到来,今朱家如虎添翼。从此彩云多了个情投意合的好姐妹,亦令她肩上减了不少压力。然而这一切在李传奎看来是更大的挑战!他一心想征服朱家,但朱氏王彩云却越战越勇。这对李家来说,一定是个潜在的威胁。为了尽快摆平朱家,搬掉夏柳云这块障眼石已成为李家的首选,于是在管家的提醒下,李传奎即刻派人打探夏柳云的来路。不久便打听到夏柳云是因为丈夫赌博债台高筑,被迫出逃而暂避朱家的。于是他欣喜若狂,迅速派人将消息透漏给高利贷主大头太子。大头太子闻讯后即刻率着一帮打手气势汹汹直扑朱家。
此时,夏柳云正同彩云在家商量蚕桑之事。但听夏柳云道:“姐姐,明日又是打春了,现在正是桑树修剪施肥的好辰光。我想吃过早饭便带人挑灰下地。修剪的事也是刻不容缓。”彩云却温言道:“你的伤还没痊愈,还是在家安心养病吧。施肥修剪之事,我会另作安排,你就甭操心了。哦对了,郁师叔给你敷的伤药疗效怎样?”
夏柳云道:“痛是止住了,但伤口仍迟迟未愈合。”彩云沉吟片刻道:“据秘方所载;可用淀粉,风化石灰、**,没药各一两,枯白矾三钱,各研为末。和匀掺上,此方甚灵,不妨试试。”
正自说话间,大头太子突然带着数十名打手气势汹汹闯进堂屋。夏柳云一见此人,不禁猛然一震,她惶恐颤栗甚至愤懑。然而,没等她缓过神来,大头太子已抢先发话了:“夏宝生的堂客果然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带走!”说完朝几名手下示了个眼色,另几人忙上前动手。
“慢!请问我妹妹犯了何罪?”彩云一看急了,忙上前解围。大头太子朝她身上打量一番,这才板着脸说:“她家欠了我一万个大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想一走了之,没那么便宜。快把所欠的钱吐出来,不然,休怪老子心狠!”
夏柳云沉默不语,片刻才喃喃道:“我现在没钱,只待日后慢慢偿还。”
大头太子朝她脸上扫射一番,冷冷一笑道:“你想跟老子躲猫猫,我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你,岂肯再放过!”夏柳云自知不敌,只好沉默。
彩云观其神色,眼前忽地一亮,捕捉到个所以然来。她试探着问:“请问她是如何欠下这一万大洋的?”夏柳云苦恼地闷声说:“是我老公欠下赌债借的高利贷。”
彩云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既然是高利贷,那便是违法的事。再说这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她老公借的钱,你们就得去找她老公。看你们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却气势汹汹跑到这里来欺负一个弱女子。传出去就不怕被江湖中人笑话吗?”
大头太子心想,这女人伶牙利齿的倒蛮难缠。但他天生就是个无赖,这些道理在他面前根本不管用。只见他霍地抽出手枪,余人个个拔枪示威,另两人取出绳索上前捆绑夏柳云。彩云见阻挡不住,气得蹬足直吼:“你们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抓民女。你们就不怕会遭报应?”
她话音刚落,梅林突然现身:“慢着!夏家所欠的一万块大洋,我替她偿还!”这句话震慑了屋里所有的人;有人迟疑,有人惊喜,更多的是出乎意料。
彩云望着他笃定泰山的样子,暗忖:“凭他的武功想摆平这几个打手谅非难事。但因此结下怨仇,朱氏家人日后便更要谨慎小心了。但现下境况,最低限度能救柳云妹子于水火之中,想起自她带来的种种好处,也便欣然答应了。随即进房上阁楼取钱。她怀着沉重的心情,打开封尘已久,但却是代表朱家所有积蓄的保险盒,取出朱氏仅剩的却是最有价值的一块金砖走下阁楼来到堂屋。
大头太子目视那块灿灿生光的金砖,眼里闪着贪婪的目光。她看着大头太子,板着脸,一本正经而又满脸正气地问:“请问这块金砖值不值一万个大洋?”
大头太子默算了下,忽然发难:“不值,这块金砖顶多值三千个大洋。若想还清所有赌债,最起码要三块这样的金砖。”他仗着人多势众,手里有枪,似乎志在必得。
梅林来到近前从母亲手里接过金砖,动容地说:“妈,你先回房去,让我来同他们谈谈。”彩云很快悟透了儿子的心思,于是悄然进房。梅林舒了口气,坐到上席一张靠椅中,分别泡了两壶茶,这才转过身来朝大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