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咯嗦了两句之后,第一位出场的歌手——一个唱流行歌感觉像在唱歌剧一样的男歌手开始表演了。
“一切顺利真是太好了……对了,明天晚上,我和翔要到你这里附近拜访一位插画家的,工作结束后一起吃晚饭吧?”
可以偶尔和我面对面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顿饭也不会让我产生压力的男性,除了父亲外,只有哥哥以及哥哥的恋人了。
他们知道我的病。所以会极度谨慎的,绝不沾到我的身体半分。
“两位美男不嫌我碍眼的话……”我调侃道。
“喂喂……”只听见翔一把抢过电话。“美男的妹妹当然是美女!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我们到了就打电话给你!”
“没问题,明天见……”挂上电话,我的眼睛依然怔怔地盯着电视荧幕。
现在在表演的是,2个14岁的美少年组成的跳舞组合。少年变声前的中性嗓音伴随着热力四射的旋律和舞步,令台下的fa爆发出阵阵尖叫。
ten……还有很久才会轮到ten上台。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明知没有人在注视我,我也有一种急切需要掩饰胸中的激动般的羞涩感。
百无聊赖地,拿起刚才被我丢在一旁的资料袋,揭开封口。
心浮气躁地,竖起袋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然后敷衍给谁看似的翻弄了两下,精神却一点也无法集中。
舞台手已经换成了一支p味道很重的rd,主唱是个外形讨好的男人,穿着透明的紧身夹克,甩动着及肩的紫色卷发,边跳边唱。
虽然应该距离……还有不少时间,可是毕竟近了。
越来越近了。
我局促得几乎坐立不安,心脏剧烈的跳动一记又一记催促似地敲击着我的胸腔。
是上火吗?还是暖气温度太高?脸颊也越来越烫。
莫名地窘迫不已。我自嘲地微笑,同时用双手拍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镇静。
再次翻动起摊在沙发上的资料,想把水泽优的新作人设找出来看看。
一片小小的黑色东西,突然从那堆纸张里滑落出来。
拿到手里一看,是一个像手机般大小的信封,通体漆黑。正面有银色喷墨打印的“星野淳大人亲启”的字样。
这么酷的信封,与其说让人感觉时尚,不如说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是年龄偏小的fa写给偶像的书信。
但我可不是偶像啊。
难道又是双亲的恶作剧吗?经常在世界各国旅行的他们,有时会出其不意地寄一些可爱的匿名礼物给哥哥和我,事后再打电话来探听反应。
我到了五十多岁的时候有他们一半的活力就好了。模糊地想着。
撕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雪白的便条纸。
纸上只有一行黑色的电脑打印出来的字。
“杀人凶手。”
脸上的热度在顷刻间褪去。
原以为自己应该感到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四肢冰冷全身发抖。
然而我只是站起身,默默地揉起手中的纸片,连同那黑色的信封一起卷作一团,丢进了我家那个胖胖的卡通河马形状的废纸箱。
重新回到电视机前坐下,将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口饮尽。舌头麻木了一般突然感觉不到任何味道。
目光下意识地停留在电视荧幕,焦点却开始迷蒙。
眼皮越来越沉重,思维不受控制地恍惚起来。
din支离破碎的脸孔在眼前晃动,青灰的肤上布满暗红色的血痕。
“淳,由我来保护。”
“啊——”
一股强大的冲力穿过了紧紧将我箍在身下的男人,肩胛骨传来生生的钝痛。
肩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左肩。呼吸开始急促。
是谁。
在提醒我的罪孽。
突然觉得口很渴,咖啡的余味在嘴里变成干涩的焦苦。
去厨房拿冰冻依云水。一面思考着会是谁寄来这封信。
完全没有头绪。
回到电视机前,一瞬间脑中的血液都停滞了,变成蒸发后的热气模糊了我的眼帘。
仿佛约定般准时……
屏幕的左下方漂亮的特效字,打出了“1en”……
顷刻间我的一切都被夺走。
当镜头转到她面部特写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她雪白的安静的脸,纤小的五官,轻轻翕动的眼睫。
那一刻,我的面前那50英寸的液晶屏就是我的全世界。
开始怀疑自己,我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个不会眨眼、不会呼吸的人形。
终于听到了,她唱歌时的声音。
果然,是与她的容颜如出一辙的干净声线。
音色纯净透明,高低音转换毫不费力,沉下去的时候不会变沙哑,飙上去的时候也不会变尖细。
她的表情,专注而又虚无。
偶尔嘴角扬起隐约的弧度,说不出是忧伤还是微笑。
一曲结束,她轻声说道“谢谢”,然后鞠躬,转身离开。
我还是无法动弹。怔怔的回味刚才那句轻轻的“谢谢”。如此久违的清澈的声音,熟悉到足以让我产生此刻她就站在身前的幻觉。
过了这些年,ten依然将我的理性揉碎。
我寂寞地维持着思念的姿势。
手中的玻璃杯杯缘兀自流下冰屑溶成的水滴,像泪水般沿着我的手指滑落。
我和te一起就读的枫冢高校,因费用昂贵而挤进京都这一带的“贵族学校”行列。体现其尊贵气质的,其实只有结构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