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先别说输赢的问题,她都不能保证到时候自己身量是否正常,连能不能抱起吉他都不一定。
不比?那就等于直接认输,后果是摔了吉他从此不再弹琴——她的吉他是老爸亲手做的,虽然只是普通的吉他,但陪伴她那么多年,珍藏着太多美好回忆。她对这把吉他的感情,远远超过一般人对乐器的感情。摔吉他?绝对不行!
再说,她是真的喜欢弹吉他,没有任何功利之心,就是单纯地喜欢,喜欢拨动琴弦的时候,指尖带来的美妙震颤,喜欢用音乐弹奏出自己的心情,欢快的、沉静的、幸福的、悲伤的……
可是,雷蕾一点余地都不留,竟然连她这个乐趣都要剥夺!就纳闷了,她又没把雷蕾家的孩子扔井里,彼此之间也没杀父之仇夺夫之恨,她干吗这样恨自己?
奇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命运老是跟她过不去呢?
静纸音放下小汤勺,闷闷地说:“胃痛,不吃了!”
北冥也看看她小小的碗里剩的米饭和菜,淡淡地说:“这件事情,你就算绝食,也解决不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胃疼。”静纸音哭丧着脸,“我现在就一残疾人,古人怎么说来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残疾又怎么样?身残志不能残哪!”北冥也说,“有沮丧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样赢得比赛比较重要!”
“赢?”静纸音眼泪汪汪,“我连能不能去比赛都不一定,还说什么赢不赢的?”
“比赛不是还有十天才进行吗?雷蕾手上的伤虽然不太重,但对弹奏吉他也是个不小的影响,我想,她之所以把比赛放在十天之后,肯定是想等伤口愈合——”北冥也慢条斯理地咽下最后一口饭,“这证明,她虽然嘴里说得大方,但是心里对你还是有些畏惧的。”
静纸音苦笑:“她命好,受的伤很快就能愈合,我的情况却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
“不到下周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北冥也鼓励她,“说不定,下周六比赛的时候,刚好你是变大的模样呢!”
“这个几率太小了。”
“小,并不是没有,不试过怎么知道?”北冥也lt;i;着她小小的头,“你这样灰心,不用比已经让雷蕾赢了。”
“你的意思是,我一定要去比这个无聊的赛?”
北冥也点点头——她倒是想不去,能行吗?
静纸音心一横:“那好吧,我听你的,咱宁肯被她拿吉他拍死,不能被她吓死!”她两只手叉着腰,做出豪迈状,可这话仍然是在示弱。
“困难要慢慢解决,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努力练琴。”北冥也轻轻一笑。纸音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对她的要求不能太高。不过,她现在的心态也未必不好,“置诸死地”,说不定反而得到“后生”。
“从今天开始,我一有时间就练琴。”当然,所谓时间,是指她身体变大的时候。“不过,雷蕾也会拼命练琴的。”
“她手上有伤,即使十天之后能够痊愈,但这几天,她可能没什么机会练琴了——除非她不想伤口好起来,真要带着伤去比赛。”北冥也很客观地分析。
静纸音很赞同北冥也的话,脸上露出一点笑容——这也许是她唯一的优势。但很快,笑容又消失了,她叹着气:“可是,就算我占了这个便宜,也不一定能赢她。”
北冥也沉思了一下:“我没听过她的吉他,不知道弹得如何。”
不过,他却听过静纸音弹吉他。这丫头很有音乐天赋,她的音乐充满着灵气,有种抚慰人心的魔力,缺点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和名师的指导,技巧上还有待提高……
“她弹得很好,比我好。”静纸音有些沮丧地说,“听说,她初中的时候还得过什么吉他比赛的冠军。”
北冥也“哦”了一声。
“我是不是胜算很小?”
“那要比过了才知道,”北冥也转移了话题,“我去洗碗,你去做作业。”
“为什么又让我写作业?”
“是你说要多做一些事,锻炼着自力更生的!”
北冥也伸出手掌,静纸音不情不愿地爬上去:“可是……这不应该包括写作业呀!”
“这样,你才记得牢呀!”北冥也的唇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把这个小不点儿放在肩上,开始收拾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