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性的部分,他觉得松冈笑着的表情、凝神注视的表情还有偶然露出的表情更可爱。也许说可爱对男人来说有点奇怪,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混乱地思考着,思绪也愈发地没有条理了。他无法把松冈当成恋人,却喜欢着作为朋友的松冈,就是这样。
对城市的留恋……如果有的话,也只是因为松冈而已。分别的时候让他哭了,就是如此而已。松冈问自己决定回乡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他的事。那时,就算说谎也好,他回答“考虑过”就好了。可当时也没有太多思考的余地。
如果把老家的住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了松冈就好了。要是能冷静下来告诉他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让他受到要哭泣这种程度的伤害。可是最后却是松冈自己说“不说也无所谓”的。
他突然很想和松冈说话。现在已经没有公司的事会成为障碍了,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开心地和他说话了吧。抛开没有价值的自尊心,他想为自己做了冷酷的事道歉。还有乡下的话题也想试着和松冈说说看。松冈的话一定会认真地听他说吧。
可是松冈讨厌和他做朋友,说了做不了恋人的话就不再与他联系的男人,收到自己的短信或电话一定会犹豫吧。可是他又觉得一旦联络了,松冈还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
公司的事也好工作的事也好,宽末都没多想,只有松冈的事他想了很多。反过来说,其实是除了松冈的事他什么也没想。
好友清水的婚礼和婚宴在庄严的氛围下结束了。婚宴后的二次宴会几乎变成了开怀畅饮的同学会。因为是在本地办的婚宴,所以请来的都是熟人。宴会的主人被扔了在一边,其他人各自随意地热烈交谈着。宽末离开公司以后去外面吃饭的机会也没有了,所以在酒馆里喝酒感觉很新鲜。和许久不见的旧时友人聊天,也让他非常开心。
清水的太太有些丰满,与其说是美人,不如说是个可爱的女人。和二十五岁前就结婚的人比起来,宽末已经晚了别人一轮。所以他被混有妒忌情绪的大家说“要是在十年前,你简直是犯罪!”然后狠狠地戏弄了他一番。
从婚宴开始就被人灌足了酒的清水在二次宴会上不顾一个人躲在角落喝酒的宽末的心意就大声呼吁着“这家伙的婚礼上我一定要为他做演讲!谁来介绍一个对象给他吧!”
“你啊,为什么不结婚?”
托清水的福,有大约五个人听见了,宽末又以“有点难啊”暧昧地混过去。其中还有人说“把我妹妹介绍给你怎么样?”,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就算委婉拒绝,情面上也过不去。
二次宴会的中途新郎就醉倒了,于是新娘照顾着他回家去了。宴会的主人虽然回去了,可宴会还在继续,一直到早班车发车的时间才结束。
宽末和一个小学时的好朋友,伴随着早晨凉爽的空气步行在朝霞映照下的路上,慢慢走回家。虽然宽末的家有些远,可是他也没有叫计程车。
半路上一走到靠海的路上,大海的气味就强烈地迎面而来。海浪和海风十分强劲,海上似乎有一些刮起风暴的迹象。宽末明明警告过他太危险了不要去,但朋友还是走上了堤坝。
“单身真好啊。要做什么都很自由。虽然有家庭也很好,可是和自己没关系的麻烦事就会像滚雪球一样地增加。”
有三个孩子,今年升职成了课长的朋友这样说道,他的头发像是暗示着那些麻烦事一样显得有些稀薄,可成反比的是他全身的赘r则是有增无减。
“我也不是后悔结婚。”
肥胖的身体在堤坝上摇摇晃晃地走着,宽末慌张地抓住了他的双脚。于是他定坐下来一动不动,以防滚落对面的沙滩。堤坝有五米高,要是滚落下沙滩肯定会受伤,让人胆战心惊。
“我不是说了很危险吗?”宽末怒道。
朋友垮下肩膀垂下头。
“我啊,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
明明警告过他,他还不慌不忙地开始说这种话。
“已经是将近十年前的事了。认识她的时候我已经在和现在妻子交往了。那个人大概是因为我有了恋人所以没有对我说过话喜欢的话。可是对方在很乎我,我一直都能感觉到。我至今还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对她说了喜欢的话会怎么样。如果那之后和她发展得很顺利,我的人生会变成怎样呢?”
朋友笑了。
“直到结婚为止,我和很多不同的女人交往过。可是还想得起来的只有那个人了。果然那时告诉她我喜欢她就好了。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才会一直后悔吧。”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宽末在圆滚的背影旁边坐下。看着海才能够仔细地思考。
“没什么好想的,会变成这样也好,会变成那样也好,不都只是想象而已吗?”
“想象?”
“你并不是很了解那个人,所以你对她还有想象的空间。只是想象的话,才会觉得有希望,不是吗?”
朋友苦笑起来。
“想象啊。想象不是现实吧。我把那个人理想化了啊。”
理想化这几个字留在了宽末的胸口。你的理想太高,他被谁说过这样的话?那是……哥哥吧?叶山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是说到江藤叶子的话题的时候。除去松冈是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