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教堂里,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向上帝祷告的孩子,他们有娇嫩的皮肤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他们用稚嫩柔软的童音呼唤自己的母亲,他们叫他们的母亲“妈妈”,他们在耶稣面前祈求上帝的恩赐和护佑。
眼泪如一场潇潇暮雨,将我的人生淹没。
v回家v 最新更新:20140124 21:14:50
又一个月过去,转眼已是寒冬。
这一个月内,我跟着教堂里的其他神职人员去做了义工,我为孤儿院的孩子做菜,教他们唱歌,给他们讲故事。我要走的时候,他们会走出来,叫我“姐姐”。可是,我多么希望,几年后的某一天早上,我醒来,阳光底下,有一个小小的身子扑进我的怀里,用齿音模糊的声音叫我“妈妈”。
那天晚上,我在教堂里坐了一晚上,我向主忏悔,我还是忘不了他,我还是爱着他,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我们的家。上帝创造了亚当,又用亚当的肋骨创造了夏娃,我是他的骨中骨,离开他,我会死。
上午,我去教堂祷告,并且与他们告别。
我那天来这儿时穿的那件雪纺裙,衣服被弗吉尼亚修女洗干净了,上面还有阳光与清风的味道。那条裙子,我本想扔,免得自己看着伤心,却还是带走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冷,前几日还有太阳,昨天便有雨雪的征兆,温度在不断下降,昨天我穿着棉服都还有点冷。
弗吉尼亚修女给我拿来一件风衣,正是神谷那天穿的那件,我穿上太长了,几乎拖到地上去。他的身材瘦长,所以风衣倒不是很大,却也还是空荡荡的,我里面穿的是雪纺裙子,中间套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毛衣。
“你看起来还是不好,现在简直像是一个吸血鬼,你太苍白了。”弗吉尼亚修女真的是一个很爱唠叨的天使,“你身上没有钱吧,温迪给你留了一些钱,他这个人什么都坏,就是喜欢讨女孩子的欢心。”
温迪是神谷的英文名,就是风的英文单词,倒是很适合他。我不用收拾行李,因为我当时几乎是被神谷抢过来的,什么都没带,钱,手机,衣服,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家里面的钥匙,我都没有。
弗吉尼亚修女从上午叮嘱我,直到她不得不去准备午饭,我保证以后一定每个星期来着这儿和她一起做饭,做祷告,给她带各种各样好吃的,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两手插在衣袋里,这使得我不至于两手空空,又不知往哪儿放,看起来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失意人。但是,我本就是一个失意人。
我把头发都盘上去,使自己看起来精神点。风吹到脖子里,有些冷,带来阵阵侵入骨髓的寒意。
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我看见他的脸。
我以前很少到公司里去,除非他让我去,我怕他看见我不高兴,所以我不会主动站在他的面前,拥有一个妻子应该拥有的荣光。
我刚进公司,保安处的人就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就开始激动地为我开门引路,我对他点点头,径直向前走去。
就在电梯口,我突然遇见了一个人,她穿着紫色的大衣,黑色半身长裙,白色的高领毛衣,一双奢美的高跟鞋,头发松松的挽起来,侧脸精致。她急匆匆地从会议室那边跑出来,将我一下子撞得坐倒在地上,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放下捂着唇的手,张大了嘴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脸色惨白。她的眼睛很大,还是红的,有泪水划过脸庞的痕迹,耳边飘着几绺柔软的发丝,使得她看起来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梅绿开?”她有些怀疑地看着我,似是在试探。
“是,杨小姐,是我。”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虽然我不喜欢她,却还是对她道:“你要不要擦一下自己的嘴,你的口红晕到外边了,看起来不是很好。”
她一愣,突然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接着,她又偏过头去看身后,她看向空荡荡的走廊,十分失望,美丽的眼流下泪水。
我站起来,并不觉得有什么,她与我无关。
就在他要离开时,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看见程烨急急地往这边走过来,他走得那么匆忙,仿佛他的爱人就在前方,而他,再也无法忍耐别离。
杨菲一看见他出来,就立即站起来,向前面跑去,言情剧里的经典戏码。
我向他走去,脚下一片冰寒,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只鞋子已经被刚才的冲撞给甩到后面去了,我只得去捡,我总不能光着脚去见他。
我向前走了几步,弓下身子去捡,那是一只黑色的高跟鞋,是程烨给我买的,因为我的脚比较小,是他对我全身上下唯一比较满意的地方,所以我生日的时候,他都会给我买一双鞋子。
我弯腰,把鞋子拿在手里,脚似乎是扭到了,我揉揉脚踝,正要穿的时候,程烨已经从我身边过去了。我刚想喊他,他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向前走过去了。
我想喊他,他已经到了楼梯的转角处,他的背影颀长挺直,我没有喊他,我想,他是去追杨菲了吧。既然我永远都阻止不了他,我为什么还要总是挑战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那是自取其辱,我还是去他办公室里等他。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