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不小,河边开满了蔷薇和山茶。
阳光灿烂,春风醺然,心情似乎好了一点,我有些口渴,老公将薄毯盖在我的腿上,然后去买饮料。
我的视线被一个人吸引住了,向他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流浪歌手,脸色苍白,面容秀美,正在微笑,站在蔷薇花下,正在唱一首歌。似是在缅怀,他唱的很慢很轻,像是想起某个人时的怀念和温柔。
那是一首诗,我曾在一本不知名作者的书上见过。那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爱情故事,却让我觉得很熟悉,那天晚上,我做了很多梦,纷纷繁繁,炫目的红,刺目的白,还有那些甜蜜和绝望,快乐和痛苦,我在梦里挣扎痛哭,像是被天堂抛弃,被地狱拒之门外。醒来时,还是想不起一切。
那个作者我不认识,后记上她的朋友也没有说出她的名字,只是那样写道:我的生命里,曾有过三个女人,一个是我的母亲,她像樱花一样凋落,在年轻的时候,我没有悲伤;一个是我的情人,她像荆棘丛中怒放的玫瑰,在最鼎盛的时候将自己折断,我的心自此死去;一个是我的朋友,她是一片绿叶,天涯海角都是她,她的名字是绿色,她并不开心。
他唱她的爱情,也唱她的死亡。
在他的身边,有一个夜色一样的男人,我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儿的。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即使现在是初夏季节,他却将自己包裹得像一个冷酷的死神。
那个男人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他英俊完美得像是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但是,他的眼神空洞得像是最深的死亡,我从没见过那么悲伤的眼泪。
他听着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恍若亘古以来的等待。
我并不认识那个男人,但是看着那个男人流泪,我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又有一丝难过,在种种复杂莫名的情绪中,我已经为他留下了眼泪。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想,我曾经也许认识他。
我推着轮椅走远,向我的丈夫走去,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听,泪水打湿过我的前半生,不能再摧毁我的后半生。
那首歌在风中飘扬,歌词如一片片固执的绿叶,拼凑出一生的爱恋,足以媲美绚烂夏花,却在秋天回归大地,安然静眠。
当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脉络历历可见,那,便是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爱情:
我要与你诉别
请原谅我再也不能等你
就在我永离的前夜
让我为你读我的一生:
我在七岁等你
那时你恰是少年
我却是孩子
但是我已经知晓
我不能把你忘怀
等你直到黑夜
我愿夜夜梦见你
直到我能够嫁给你
我在十七岁等你
那时我不知道我等不回你
那时你不知道我等你
我等你很久很久
爱情像一朵蔷薇
我还没有戴上
它便已经死去
亲爱的,你不知道
我有多爱你
我在二十七岁等你
那时我仍在等你
那时你还没有爱上我
人生需要奇迹
你说绿叶开不出白雪
我却在春天为你挽留残雪
有一天你会老去
我等你的心
死亡来临之前
都是一样的跳动
我自七岁等你
花开了又谢
人去了又回
可是,我爱的人
你什么时候才会回过身来
回过身来
看我一眼
看我最后一眼
她来过,救活了爱情,也带走了爱情。
她的一生,七岁之前,在成长,七岁之后,在苍老。
七岁那年,她已经成熟,只因为遇见了你。
有人自七岁爱你,有人自七岁等你,程烨,你幸福吗?
本书下载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