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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嘟嘴干嘛,给我挂酒壶啊——”梁父捏捏她的脸,轻轻地,揉揉的。林艾眨了眨眼睛,昂起头,闭上双眼,两条泪珠滚落,滑进了脖子里,凉凉的一片。
“爸爸,姐姐怎么哭了——”女孩子稚气的声音响起。
“姐姐很疼——乖,坐好,不然,你的手也会很疼的。”
是啊,是很疼,心疼的都要疼出一个窟窿了。
第二天,林艾就买了票,回了s市,短短数月而已,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母放寒假依旧要给初三的孩子们补课。
这次回来,林艾发现母亲似乎更瘦了。要陪她去医院检查,她死活不肯,说自己一直在吃药,最近感觉很好。林艾拗不过她,也就每天去菜市场买些营养价值高的食物回来给她补补。
她也给自己找了份兼职,白天给一家房地产发传单,一天60,每天领上一大摞的宣传单,在市中心派发,发完就可以走人。第二天去领宣传单时,就会把前天的工资结了。
累是累了点,倒也能挣点钱,她也开心。
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身上斜挂在绶带,站在地铁的出口,一有人出来,她就微笑地递上,有的人摆摆手,有的人接了,没走几步就扔了。
口袋里的手机,拼了命似的振着,她腾出一只手,一看,一长串的号码,虽然没有姓名,可她还是知道是谁。
长途加漫游,她一狠心接了,知道这人不达目的不罢休。
“有话快说!”
“艾——”虽然裹着羽绒服,林艾着实被钟朗呕心出一层鸡皮疙瘩,“这么久没见,就没什么想说的 ?”
“钟先生,对不起,我还有事——”
钟朗心想,一个学生,都放寒假能有什么事,还能比他忙。
“有空出来——聚聚——”他细细咬着后面两个字。
林艾一听,就知道他发病了,也不想搭理他。
“你在哪里?”
“街上。没事我挂了。”今天的传单还剩很多,她得快点,不然回去烧饭就赶不及了。
“慢着——”钟朗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阵“嘟嘟”声。林艾如果此刻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把手机往她脸上砸去。
等到他再打过去的时候,传来一阵人工声,“你拨打的电话一已停机”,钟朗乐了。
腿敲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嘴角轻轻地上扯。
心情舒畅地开着车,回家。前天刚从b市完美归来,快要过年后,这几天每天都回家陪着钟父钟母。过年的时候,他们是属于党和人民的。
车子拐弯的时候,过去移动营业厅,眼睛一转,停车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心情更好了。
林艾回到家里,正在择菜,桌上的手机“吱吱“的震起来,她一猜就是移动催着去充值的。
晚上打开短信时,看到数字,心里纳闷,难道是骗局。打了10086,一查,花费余额1000元。
1000元从来而降的“大馅饼“,却让她惴惴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小艾——”林母敲了敲门,“睡了没?”
“没呢,妈妈。”林艾拉开门。
“我那本床头的书你看见了吗?”
“喔——”林艾的脸色一暗,光线昏暗,林母倒也没有察觉,“我今天正想看来着——”把书递给妈妈。
“妈——”咽了咽唾液,“你别看了,早点休息。”
林母点点头。
关了灯,躺在床上,林艾若有所思。睹物思人,二十多年,够了!
黑暗中,手机发出微弱的光线,林艾兴致缺缺的拿起来一看,脸上一阵抽搐,心情雪上加霜,更加的郁结。
“给你充了话费,过几天来找你,到时别不接电话。”
钟朗的这条短信让林艾一直忐忑到腊月二十九。过了那天,她想他也不会来了,大过年地谁不在家里。
林母从腊月二十四开始放假了,每天下午的时候,就抱着那本破旧的书,坐在摇椅上,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下午。沉静的就像随时都要离去一般,林艾看着心慌。
有的时候林艾进来时,她都没有察觉。
大年三十这一天,举国欢庆。中午的时候,母女两人,把家里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在当地叫“扫尘”。
鬼使神差地,林艾收拾抽屉时,一个瓶瓶药,抽屉抖动时,她听见了药粒“哗哗哗”的声音,这些瓶瓶罐罐似乎很眼熟。
颤着手,一一打开了瓶盖,瓶身上的字,刺痛了她的双眼,双眼立刻红了,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砍着。
林母见房间内,许久没有动静,进来时,看见林艾跪在床头柜前。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林艾吸吸鼻子,转过身来,双手捧着那些药瓶,一双眼眼水汪汪的,喉咙被堵着,她尝试了几次,总算发出声来,“妈妈,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生了什么病?”声音颤颤的,充满了恐惧、无助。
“为什么?”林艾突然喊了出来,“你厌倦了是不是?你恨那个男人抛弃了你,你现在不想活了?是不是?”
一声声的质问,林母脸色越来越苍白,“小艾——”
“我不想听——”林艾将药瓶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颗颗药也散了出来,地上白白的一片。“我不想听——”
林艾趿着棉拖鞋,就这样跑出了家门。
大门“嘭”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艾,你去哪里?小艾——”林母捂着胸下,额头汗珠,一颗一颗的,脸色的血气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