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人移往船首左舷处。
卜天志和独孤策分别服侍徐子陵和寇仲两人,挽着他们肩头来到船缘处。
敌船此时又拉近至里许的距离。
巨鲲帮的战船往左岸靠去,到只有三丈许远近时,二十多人腾空而起,横过淮水,
往一面危崖飞去。
卜天志和独孤策搂着两人的腰,腾身而起,落往岸旁。
寇仲和徐子陵自问若要这样在原地发力,掠过三丈的距离,仍是力有未逮,但现在
包括云芝在内,人人均可轻易办到,只是这点,便知这些人至少在轻功一项上,胜过他
们两人。
卜天志和独孤策挟着他们,仍可游刃有余,则更是他们望尘莫及了。
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逃走的希望。
踏足实地后,云玉真等不作停留,迅速朝山野深处驰去。
走了一炷香许的时间,独孤策忽然叫道:“停止!”
众人愕然停下。
片刻后,只见前方传来鸟鸣振翼的声音,显是有敌人迎来,致宿鸟惊起。
云玉真骇然道:“这边走!”
带头往右方掠去。
冲下了一处山坡后,前面是一座大山,众人展开身法,全速往上腾跃而去。
此时天色渐明,四周全是人迹不至的荒林野岭。
穿出一座密林后,前方豁然开朗,原来竟到了一处高崖,对面远处群峰环峙,使人
触目惊心。
独孤策挟着寇仲,到了崖边,探头一看,叫道:“这是绝路!”
寇仲探头一看,只见此崖足有百丈之高,不过崖壁长出了一丛丛的老树,减轻了那
种危机感,下方则是一片延绵无尽的密林,直伸往远处的丘坡。
云玉真正要觅路下山,倏地一声长笑,来自后方道:“红粉帮主请留步,江淮杜伏
威向帮主请安。”
众人知道恶战难免,停了下来,纷纷掣出武器。
卜天志和独孤策放下两人,挡在他们前方。
为了对付强敌,云玉真各人形成了个半圆形的阵势,保护着他们,后面就是可使人
粉身碎骨的高崖。
寇仲伸手过来,握紧了徐子陵的手,以云玉真等都在全神注视敌人,看不到他两人
动静,附耳悄声道:“我们找个适当时机跳下崖去,崖壁有很多树丛,可藉之减轻我们
的下堕力,崖底又有树林,保证跌不死的。”
徐子陵咬牙点了点头。
此时杜伏威高瘦的身形现身前方,来到云玉真等前丈许处立定,更远的斜坡边缘处
亦有三、四十人钻了出来,形成包围之势。
杜伏威头顶高冠,神采依然,目光落到两人身上,竟现出了一个跟他的死板脸来说
非常难得的笑容,柔声道:“孩子见到为父,还不过来请安认错吗?”
寇仲笑嘻嘻道:“爹你老人家好,孩儿们已叛出家门,父子关系从此一刀两断,爹
你还是回家享享清福,不要为孩儿们奔波劳碌了。”
云玉真见寇仲一点都不怕有名狠辣的杜伏威,不由大感惊异。
即使是他们,因摄于杜伏威的名气,亦不敢在言语间开罪他。
岂知杜伏威早惯听了寇仲的说话,还生出亲切的感觉,微笑道:“这都是我们父子
间缺乏沟通所致,待阿爹打发了这些拐带人口的大胆狂徒后,我们父子才坐下来好好谈
心吧!”
独孤策和云玉真同时冷哼一声。
杜伏威看都不看他们,目光在几个女的身上巡逡,笑道:“尝闻巨鲲帮一向惯以美
色惑人,此事果然不假。今趟我杜伏威是有备而来,若动起手来,怕这里没有多少人逃
出生天。男的自然免不了当场身死,女的则难逃凌辱,云帮主仍要坚持吗?”
独孤策冷哼道:“人说杜伏威目中无人,果然不错,谁强谁弱,动手才知,何来这
么多废话?”
杜伏威目光落在独孤策脸上,双目寒芒大盛,冷冷道:“这位年青朋友高姓大名,
说话的口气比云帮主还大哩!”
云玉真娇笑道:“杜总管听过玉真说话吗?怎知谁的口气大点儿呢?”
杜伏威摇头道:“只看他在这情况下,仍可抢着说话,就知他非是你的手下,云帮
主为何还要为他掩饰?”
云玉真为之哑口无言。
杜伏威淡淡道:“我和巨鲲帮一向无冤无仇,只是想讨回两个劣性难改的顽皮孩子。
动手总是有伤和气,但不动手又难以教你们心服。这样吧!本人有一提议,未知各位是
否有意听听。”
云玉真冷然道:“本帮主正洗耳恭听。”
这时连寇徐两人都感觉到杜伏威已完全掌握了主动,而云玉真一方却只有捱打的分
儿。
早前独孤策虽一副不把杜伏威放在眼内的神气,但真正遇上杜伏威时,立即便似由
英雄变作了狗熊,再恶不出什么样儿来。
杜伏威伸指一点独孤策道:“就让那位神秘朋友和杜某拚上十招,假设本人不能取
胜,立即掉头就走,当作没有了这两个劣子但假若杜某侥幸胜了,云帮主就把他们交给
杜某人带回家去,俾可以好好管教,云帮主有别的意见吗?”
接着又语气一寒道:“若帮主不答应,本人这一方将全力出手,那时莫怪杜某心狠
手辣,全不顾江湖同道的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