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t恤黑西裤,不是为透着庄严肃穆吗!”“那你他妈戴墨镜干嘛?怕殡仪馆里太阳晒啊?”老疤乐了:“说正经的,老唐是咱们哥们,这场面吧,咱怎么也得表现出万分悲痛,可我他妈就是挤不出半滴眼泪,干脆弄副眼镜糊弄一下。”我拉拉他:“出去透透气吧。”来到外面,松柏苍翠,天高云淡,没有殡仪馆里的压抑气氛,我的心反而沉重下来。我问老疤:“老唐是怎么死的,凌晨我们不都还在一块吗?”老疤摘下墨镜:“你他妈在包房醉得跟死猪似的,给你叫的那妞怎么也弄不醒你,怕你出事,跑过来跟我们说,我才叫一哥们把你送回家。”“后来呢?老唐还跟你们在一起吧?”“可不!这小子像发了疯,非要一闹到底。把你送走以后,老唐又叫宋经理安排了一个表演y功的泰国妞。嘿,那妞功夫真他妈地道,底下那话儿能同时吸五只烟,还他妈一气灌下一瓶啤酒。老唐看得兴起,非要跟人家真刀真枪干一场。那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我看他闹腾得厉害,劝他回去,今天还得结婚呢。他妈的这小子竟然冲我们发火,把我们赶出来。我们也就没管他,另开了个包房玩我们的。天亮的时候,到这边包房一看,p都没一个。问领班,才知道他后来把那泰国妞带走了。”我掏出烟,扔给老疤一支,点上。老疤深吸一口,长长的呼出,继续说:“泰国妞底下那话儿都长出茧子了,是人能干的吗?何况老唐那身体!”“这么说老唐是死在床上?”“不不不,他出事是车祸。”“那你说泰国妞那话儿干吗?”“偏题偏题,纯粹偏题。言归正传,我刚回到家,躺下不久,就接到代书话打来的电话,哭哭涕涕地说老唐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那时我还没多想,以为就是撞了头,折了胳膊,耽误今天结婚什么的。谁知道跑医院一看,老唐早死了。据说是从南区路驾车摔下了悬崖,掉在了下面的滨江路,c,你说能有救吗?”“他去南区路干吗?他回家不应该走这个方向啊?”“谁知道,说不定是送那泰国妞或者想找个地方同那泰国妞鬼混呢。”“那泰国妞也他妈呜呼了?”老疤摇头:“没,后来听说刚过石黄隧道,他就把那泰国妞扔在了长江大桥北桥头,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改变了主意。那泰国妞打个车回到豪门,直跟经理骂娘。对了,那妞原来就他妈是重庆人,什么他妈的泰国,蒙人!怪不得我们用重庆话调笑的时候,她一边表演一边直笑,c!”“c,你他妈怎么话这么多呢!”“去你妈的,不是你让我告诉你的吗?”“我他妈问老唐的事!”“我这不都告诉你了吗!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手机打破了也没人接,打到座机,你那妞才接了电话,说你他妈睡得像个死猪。”一群人痛哭着从身边走过,其中捧着骨灰盒的那个女人哭得声嘶力竭。我蓦地有一些伤感,把烟头往地下一扔,踩灭,沉默了一下,看着有些y沉的天,说:“老唐是找死。”老疤惊异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不至于吧,他今天本该结婚了。”“昨天还开玩笑说今天参加他的葬礼,没想到真他妈是葬礼。”“可不是,人生无常,老唐这事算是提醒我们,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过,他也算不错了,临死之前还狂欢了一个晚上,差点还弄一美女陪葬。”我忽然觉得老疤特他妈恶心,不再和他说话,走进殡仪馆。
代书话由余利和妖妖扶着出来,勉强能够站住,双眼哭得跟水蜜桃似的。余利看了我一眼,没有和我打招呼,低声安慰代书话,说着说着,她自己倒哭起来,惹得代书话又是一阵抽噎,妖妖也在一旁红着眼圈流泪。老唐的老爸唐俊生倒还坚强,一一和前来看望的亲戚下属握手。我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伯父,节哀顺变。”他点点头,握住我的手不放,简直是深情地望着我,似乎希望我是老唐复活。我知道他是悲伤过度,轻轻地把手抽出来:“老唐还有我们这一帮哥们呢,伯父,以后你就把我们当老唐。”他眼里居然瞬间溢出了泪花,拍拍我的肩:“好孩子好孩子。”哽咽着说不下去。我他妈居然也鼻子一酸,赶紧别过身走到一旁。回头看见老唐还躺在冰棺里冷笑,保持他惯有的优越感,像个最后的胜利者,这时候我真他妈希望躺在里面的是我。
哀乐不停地反复奏着,主持人宣读着老唐生前的光辉事迹,语调激昂,使追悼会显得更像先进表彰大会。老唐从未被人发现过的优良革命传统,在悼词里被充分发掘。悼词念到一半,我已经怀疑冰棺里躺的是孔繁森,而不是老唐,殡仪馆的气氛由此稍微缓和。到遗体告别的时候,相干不相干的人又再次哭作一团,把整个追悼会推向了高c。
回去的时候,我坐在老唐生前常坐的驾驶座,开着他的富康车,送代书话回家。余利和妖妖在后座陪着代书话。代书话的心情稍稍恢复了平静,在客气地对余利和妖妖表示感谢之后,说:“如果昨晚我和老唐在一起,他就不会出事了,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他出去疯玩的。”余利安慰她:“这种事谁也料不到,是不是?你就别责备自己了。”“本来我和老唐前一阵就住在了一起,因为昨天是结婚前夜,老唐跟我说,希望今天有新婚的感觉,让我们分开住,没想到就出了事。我真不该答应他。”说着,代书话又哽咽起来。
车到楼下,我停车。代书话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神经质地尖叫:“我不要上去,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