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你们老家也不错,百里杜鹃,驰名中外。去年花节,我们到马丽家,彝族舞芦笙舞全跳。你们的那首《彝族舞曲》,美惨了。马丽还一口咬定是洋曲呢。”邵美兴致勃勃地说着。
冷冷回头,故乡像个闲坐的老年妇人,那场来得风光、去得慌乱的爱搅得她苦不堪言。除了月光惨淡,落叶翻飞,我再也记不得什么枯荣。不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缘故,回头看她我都不姓刘。邵美不提起,我差不多已经把故乡遗忘了。
出来念书后,我第一次回故乡,却是在一个忙碌得让人讨不开眼睛的夏日,不论是茅草湾刘家老得褪了色的窗户,还是文昌宫女孩子绷得紧紧的腰身,都给我一种活生生的动感。听刘素素说,冬天的小城像一个玩累了的孩子,安安静静的,只有东一声西一声的狗叫;听刘素素说,她喜欢踩着薄雪上东山去。残碑边,断桥处,她都寻得着儿时的梦。她说,在这个城市只要你梦过,几世几年,你也会寻得着它。
上世纪五十年代,昆明堪称旖旎的高原水乡。那时,昆明城虽小如弹丸,但河流却出奇的多。较有名气的,当数盘龙江、大观河、玉带河、西坝河、明通河、大缘水河、小缘水河等。至于那些名气不大的小河,就更多得数不胜数了。可谓满城江河纵横,到处小桥流水,四季花香鸟语,一派盎然的水乡泽国之景。那年月,昆明的天是瓦蓝的,空气纯净得清心怡人。河流里的水,皆透明无瑕。稍大些的河流,如盘龙江、大观河、玉带河等,都生长着一些天然的名贵鱼种,如金线鱼、r花鱼、桂鱼、鲢鱼、乌棒、弯丝鱼等。当年的篆塘,是昆明人眼中最大最壮观的码头,这里随时停泊着无数的船只,轮船的汽笛声常常在宽阔的水面上回荡不歇。大观河已属近郊,河两岸茵茵柳絮常年飘飞,河水清澈如碧,河里渔家女荡着木船,偶尔悠闲地哼上几句歌调。
我是在一个万木萧萧的秋夜离开昆明的,坐在公园高高的望星阁上,数着城里的灯一盏灭了又灭一盏,大观河升起惨淡的雾,城虚幻如不存在的想像。连下山的路也看不清楚。我无端以为是爱情离我而去的缘故,久久地跪在这里,为永远失去的日子,也为这个城市的一砖一瓦默默地祷告。在我自私的心底,故乡是座不应该有秋天的城。我在秋天离开她,纯粹也是一种错误。
“不过你们家的确没湘西靓。河水呜呜咽咽,山坡笨头笨脑。”邵美翻着嘴皮乱说乱有理,真讨人厌。
“可惜你要出嫁,谁也不会把湘西作嫁妆送你。”望望墙上几根粗野的线条,我低声叽咕,“也不配。”
邵美听见,生气地背过身子,不再理我。
玖
也许是我的疏忽大意,竟然忘记了和少梅联系。我告诉邵美,赵强找我有事,就这样才出了门。约上赵强一起到校外的台球馆打台球。想起少梅,心思自然不在台球上,赵强有些着急,几次大骂我的台球水平越来越垃圾。
无处释放的青春 第一部分(24)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想什么来什么。少梅给我打来了电话,祝我中秋节快乐。边打台球边和少梅通电话,激动兴奋心绪难平的我,正想告诉她我有一个美丽的女朋友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强似乎发现了我的暧昧,通话的内容也能让他猜出个###不离十,我看到他窃笑的样子。索性我就对他坦白交代,只说是交了一个很特别的网友,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而已。赵强一口咬定这就是典型的网恋,劝我悠着点儿,千万不要陷进去。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情感在现实之外有了一个寄托,我在期盼什么,但又竭力抑制着,就这样,少梅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她在回成都之前,我答应她一到家就有mail可看。我凭着一股子热情,几乎一口气给她写了两封信。一年了,我已经渐忘了痴迷一件事情的那种感觉,所有的活力几乎湮没在逃避情感失败的困惑中,而现在就像深深地投身到一个无尽的while循环里,我用少有的勇气和热情让循环条件稳定在true值上,循环体内,我制造出乐趣,制造出希望,制造出曾经奢望的美好的东西。这时候,我是不会想到,也许有一天,我会因为一个简单的break语句而完全地跳出这个循环。
少梅:
晚上好,今晚的你,会快乐吗?到家了吧。最近学业太紧,一直在瞎忙,所以也没来得及及时给你写信。抱歉,万分的抱歉。
从第一眼看见相片里你的背影,我就知道,我和你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你了。你或许还不知道,我是怎么的喜欢你,因为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只知道去做一些能让你感到高兴的事。因为我深信,只要你高兴,我就会幸福。
每每听到你灿烂的笑声,不管我有多么累,都会立即忘却,因为你会使我高兴。只要你在我身边,总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时时让我魂不守舍。你的笑声是如此地充满魔力,我心中总有某种东西在游荡。你能感觉到我的这种感觉吗?你在乎我的感觉吗?
我们真正在网络上交往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我是相信网恋的。我想我们能好好地交往下去,让我慢慢地陪你走下去好吗?其实说起我们的相识真的很浪漫,没想到我捡到了你的相片,并且让你给我回了信。
还记得收到你的第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