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为什麽跪在地上呀”小女孩细声细气的问道。
他没有理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呐,是不是你做错了事情,所以被爹爹罚了”她凑上来。
“”他别过头不理她,还是一声不吭。
“大哥哥好可怜,这麽热的天被罚跪,我去跟爹爹说让他不要罚你”
“不要你多事”他终於忍不住没好气的回答。
“啊为什麽呀”她不解的歪著头,两只扑闪的大眼睛委屈的看著他。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不算什麽”他倔强的挺直了脊背。
“嗯,灵儿也不怕苦,灵儿要陪著大哥哥。”
她真的就跪在太阳下,不一会儿就被太阳晒得小脸通红,任凭他怎麽百般劝说或者厉声斥责,她都固执得不肯回去。最後独孤誉毕竟心疼女儿,怕她被晒坏了跟长公主无法交代,不得不破天荒的取消了对楼振韬的罚跪。
那一年独孤毓灵才八岁,她缠著独孤誉跟著来到驻军的塞上草原,小郡主是个天真无邪活泼好动的孩子,总是像尾巴一样粘在楼振韬的身後,一口一个师兄的喊著,丝毫不在意他的冷漠孤僻,渐渐的他也习惯了有这样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有什麽好玩的好吃的都会跟她分享。
直到独孤毓灵十岁那年被接回京城,他们才分开。之後便是独孤誉被冤杀,楼振韬从最底层的普通士兵做起,凭著累累战功一步步的走到骠骑大将军的位置上,他没有辜负恩师的细心栽培。
谁知当他功成名就载誉而归,来京城受封,再次见到她时,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已经成了豔名满洛阳的兰陵郡主,甚至,连自己也没能把持住,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她的入幕之宾。
“我怎麽会忘记呢”他轻叹一声,紧紧搂住怀里的娇人儿,好像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不管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她还是如今这个妖媚惑人的她,他都无法拒绝,保护她的yù_wàng也从来不曾改变。
“我记得九岁生日那年你还送我一匹小红马呢,我好喜欢它的,还给它起名叫朱朱,它後来怎麽样了”
“长大了,做了战马。”
“啊你当年明明答应我不让朱朱做战马的。” 她不满的嘟著嘴撒娇。
“傻瓜好马就注定要驰骋沙场,就如同好男儿要上阵杀敌,捐躯为国一样,否则才是委屈了它。” 他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
“那那你可要好好的对它哦”
“好。”他满口答应。
事实上朱朱在两年前就战死沙场了,还是他亲手埋的呢。却只能瞒著她了。
月色下,独孤毓灵的秀脸清纯如水,可是他知道,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历经沧桑,不复当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当年的往事,直到过了四更才沈沈睡去。
第006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翌日清晨,独孤毓灵在楼振韬的怀里醒过来。
今天是要给太後请安的日子,独孤毓灵作为冯太後唯一嫡亲外孙女,她的乖巧孝顺很得太後的欢心,请安的日子她从来都到得很早,不敢怠慢半分。
她轻手轻脚的起身,穿戴整齐後却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痴痴出神的注视著沈睡中的楼振韬。熟睡中的男人敛去了平日的冷酷锋利,俊美如雕塑,他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光洁如玉的.膛上赫然几道暗红色的伤疤,分明是不久前新添上的。
独孤毓灵眼中闪过几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与怜惜的神色,纤手微张似乎想要碰触那伤疤,却最终只是温柔体贴的替他掖好被子,这才轻轻地走出房门。
“参见郡主”门口站著一个魁梧挺拔的侍从朗声道。
“嘘,轻点”独孤毓灵连忙制止了他出声,又将他带开几步,确保房里已经听不见了,这才开口说话。
“你这奴才,好不知规矩,大清早的就这麽大声嚷嚷,小心吵醒将军”独孤毓灵不客气的教训道。
“回郡主的话,将军每日都是这个点就起身练功,小的是负责叫他起床的。”那侍从倒是不卑不亢,丝毫不见慌张。
“唔,是这样啊。不过昨天将军睡得晚,今天就晚点再叫他吧。”
“是,郡主”
独孤毓灵正欲离开,突然撞上那侍从抬头注视的目光,脚步不禁一顿,只见这侍从长得好一表人才,长身玉立,剑眉薄唇,鼻若悬胆,一双有神的狭长凤目深邃不见底,虽身著下人的.布衣衫,却难掩气度高华。
“你叫什麽名字我以前怎麽没见过你”独孤毓灵忍不住问道。
“卑职姓蓝,名青文,一个月前刚被调到将军身边伺候。”那侍从回道。
“哦,这样啊,难怪我觉得眼生呢”独孤毓灵这才释然,“好好伺候你们将军。”
说罢,她才娉婷离去,边走边想,师兄果然眼光独到,连身边的人也这麽出挑,这个蓝青文他日必不是池中之物。
独孤毓灵一走,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楼振韬在独孤毓灵起身的时候就醒了,刚才不过在装睡。
他迅速的穿戴好走出房门,对著蓝青文倒头就拜,却被後者一把拉起。
“在外面不必多礼。”蓝青文淡淡的说道。
楼振韬只是垂首恭敬的站立著。
“都说兰陵郡主是元魏第一美人,今日一见却觉得盛名难符呢。”蓝青文悠悠的说著,瞟了一眼见楼振韬脖子上那一小块暧昧的暗红,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容貌一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