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刺客二话不说,冲过来,手中匕首寒光刺骨。
“壮士我错了!!!”窝窝不等他动手,连忙扑过去,抱住丫大腿,大哭道:“英雄!我上有嗷嗷待r的老母,下有临盆待产的夫君,七个孩子还在打酱油,你放过我吧!”
“胡说八道!”蒙面刺客眉头一蹙,手中的匕首缓缓落向窝窝,“生死有命,要怪就怪你有个当皇帝的哥哥,和一个当卖国贼的公公。”
有戏!
窝窝没别的本事,唯察言观色这点无人能及,那蒙面刺客略一蹙眉,她便知这人多半就是个少年剑客,拔剑起蒿莱,为的不过是一腔热血。杀人时绝不手软,救人时不惜自身,这样感情丰富的人,就是窝窝字典里最吃软不吃硬的那种。
随即,窝窝立刻瞪着那蒙面刺客,喊道:“你也说了,错不在我,为什么要我来顶罪?难不成你其实是怕了鞑子皇帝和那卖国贼吴三桂,只敢拿我这孤苦伶仃的小姑娘出气?”
说完,两行清泪已落,窝窝边拭泪边说:“杀我有什么用呢,我不过是个汉人的女子,皇帝要和吴三桂联姻以巩固权势,这才把我送来,权势是大,我身是小,我若是死了,明年坟头青草香的时候,不过是换一个人嫁过来而已。大爷,你的剑难不成是专门为了杀咱们汉人的女子才磨利的么?”
蒙面刺客沉默良久,才道:“你是汉人?”
“当然!鞑子皇帝早知道一路凶险,那吴三桂又是降臣,怎肯拿自家妹子下嫁,只打算寻个宗室女嫁了便是。但是亲王又哪里愿意拿女儿攀上这门亲……我本是扬州人士,家境贫寒,这才被家人送到康亲王府做侍女,不想前些日子康亲王收了我做义女,然后鞑子皇帝便将我滥竽充数,当做皇家女子嫁与那逆贼吴家……”窝窝捂脸哭道,“可怜我那寡居的母亲啊!只靠我在康亲王府做事的月例养活着,我这一走,她可怎么办啊?娘!呜呜呜……”
“此话当真?”蒙面刺客虽然依旧是不动神色,但是声音已经放柔不少。
“壮士若不信,可以抓轿中的侍卫宫女问问,看我是不是皇家的女子。”窝窝提示道,其实这话里全是误导,她当然不是皇家的人,却是和皇家关系极深的人。
“此事重大,当然要问个清楚,你先说你母亲住哪,姓什么,我回头会让人去问,如果真有此事,曾楼当负荆请罪。但是若无此事……”曾楼冷冷的说,一副杀人如麻的刺客模样。
窝窝老泪纵横,终于活下来了,而且短期之内还有这家伙当枪使,真乃快哉,当下老实的说:“是是……小女子姓韦名小宝,小字窝窝。母亲居于扬州,姓韦,名春花……”
话未说完,窝窝的脸已经白了。
曾楼横着匕首,警惕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条白练从树梢一闪而过,白练里隐隐约约是一条女人的手臂……然后,白练与女人的手,同时消失在视野里,而密林却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树叶飘零,女人的哭声宛若子规啼,高高低低的响起。
“何方妖人!出来……哎哟……”曾楼被拉的踉跄了一下,回过头来,却看见窝窝紧紧抱着他的手,牙齿嘎吱嘎吱作响,眼神一片涣散。
“男女授受不亲……韦姑娘……”曾楼的话还未说完,窝窝已经抱着他的手臂泪流满面了:“我们走吧!立刻就走!随便去哪都可以啊,要不,我帮你们做掩护,混到吴家去吧,你可以假装是我的侍卫,等到了平西王府,找个机会你就刺杀吴三桂怎么样怎么样?”
曾楼听了,有些意动。
他乃是王屋派的小弟子,师从掌门司徒伯雷,但不知司徒伯雷是有心还是无意,到了最后,曾楼无意于纵马沙场,更愿意做一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游侠儿。于是虽然武艺居于司徒伯雷之子司徒鹤之上,但是因为为人处事甚至杀人都极为低调,王屋弟子反而以为他是众师兄弟中最弱的。
对于此,曾楼无可无不可,继续将自己隐于暗处,像一把藏在影子里的黑刃,静静地保护着司徒鹤,静静地刺杀着敌人,静静地等待着有一天,用无数敌血洗练出一把匕首,刺杀吴三桂,为父报仇!
“呵呵呵……”林中哭泣的声音忽然嘎然而止,换上的是女子幽幽的笑声。
窝窝寒毛都竖了起来,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窝窝自问绝不可能问心无愧,亏心事更是多到数也数不清,加上这女子笑的可怕,那咒怨,贞子什么的立刻充满了窝窝的脑袋,几乎是用拖的拖着曾楼走,而曾楼想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目光一凝道:“好!我跟你去云南!……如果我还有命出来,一定带上你!”
“随便啦!随便随便!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随便你怎样啦!”窝窝颤抖着说。
游侠重恩,既然承了窝窝这份恩情,曾楼便不再冷言冷语了,轻声一笑道:“那我们先把衣服换回来好不好?”
窝窝这才想起,二人已经对调了衣服,此刻游侠一身红色喜服,而她却披了一身刺客的黑衣,连忙将二人的衣服换了过来,重新穿上喜服,只是脸上的妆容已化,鬓发散乱,似火红衣穿在她身上,却像个小女孩偷了大人的喜服,自己给自己上了拙劣的妆。
曾楼看了看,无奈至极,只好从怀里掏出一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