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因资质奇佳,被收入五虎断门刀门下。
也是那一年,他失去了娘亲。他的娘活活冻死在菩萨面前。
再后来,他成了江洋大盗。
经常有人追捕着他,一边追一边劝,浪子回头金不换。
他的确是浪子,可是他就算是回头又怎么样呢?
就算他回头,也再也看不到一个人,为了他跪在佛前,双手合什,虔诚祷告了吧。
他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嗷嗷嗷!十八哥!放手放手!告诉你你会后悔的!”窝窝反抗来反抗去,结果被茅十八笑着一扭手臂,大手将她两只纤细的胳膊压到头顶。
“有什么后悔的?咱们可是好兄……”茅十八终于如愿以偿的扒下了窝窝的裤子,然后,笑容就凝在了脸上,整个人如同风中化石,又似庙中笑面佛像,笑的两眼涣散,三花聚顶,魂飞魄散。
“后悔了没?”窝窝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茅十八,要知道她神经粗的堪比恐龙大腿,脸皮厚的用航母舰队都打不穿,不过是被看了一眼而已,而且对象还是这么魅惑的猫眼男子,是绝对不可能对她强大的精神体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的。
不过还是忍不住悲催啊,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非礼别人的人反而看起来要可怜的多,而她一个被非礼的大概,可能,过后还要安慰他来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茅十八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咪似的,往后跳了老远,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窝窝,一张脸上全是红晕:“你!你是女的!”说完才觉得这样看着窝窝已经不合适了,连忙再后退,跑到墙角面壁思过去了。
那样子就像一只被欺负了的黑猫,躲在墙角不肯看你,一条毛绒绒的尾巴还别扭的在背后甩来甩去。
穿好裤子,窝窝看着某只闹别扭的黑猫,考虑怎么接近他。
而那大黑猫依旧背对着她,用猫爪子揉着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你,你怎么是女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在青楼那种地方?”
一听他说起青楼,窝窝立马眼中雪亮,这可是介绍春花妈的大好机会啊,立刻回道:“在青楼又怎么了?你仔细看看上面,这是谁?韩世忠夫人梁红玉,以前她也当过妓女,但是现在人们喊她什么,英烈夫人!青楼也许是个很不好的地方,但谁天生是妓女啊,如果能托身一个良人,她们也可能是英烈夫人啊!比如我娘了……号称丽春院一只花,姿色妖娆,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韬武略样样俱全……”
丫已经开始拉皮条了。
“你娘?”茅十八似乎是想起当日在丽春院伺候他的那个女子了,却突然声音里带着一股怒气,“她是你娘,自然知道你是女子了,也该知道青楼对女子的名声多不好,怎地还让你从小呆在那等污秽的地方?”
窝窝嘴唇嚅动半晌,才呐呐的说:“你以为她想啊……我们没钱,能去哪?”
茅十八语塞。
韦春花早已经美人迟暮,便是二八年华,带着这样一个拖油瓶,又没有钱,没有娘家,她能去哪?
窝窝继续说:“其实我娘真的很好,你看我一副男装打扮,就是她在保护我了。都说戏子无义,□无情,但是若是真无情,她早把我卖了不是,我年纪小,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她还没说完,茅十八倒先怒了,回过头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一双喷火的眼睛盯着她的双眸:“这种话,以后不许你再说!……我这里还有些余钱,都是往日里积下的,都给你……你娘成了吧!”
窝窝撇了撇嘴,心想这样哪成,金山银山花一花也就花完了,她也不忍心叫春花妈省着过日子,怎么着也得给她找个能生金蛋的公j。
于是立刻叹息一声,道:“那怎么成,咱们非亲非故的,怎么能收你的钱呢?我跟你说啊,我娘她深明大义,常常跟我说施恩要不图报,所以你不能说我救了你,然后给我银子。对了她还很有骨气,你平白送她钱,她多半也是不要的,咳咳……谁叫咱们非亲非故呢?”
窝窝一口咬死了非亲非故,那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摆明了想要茅十八来个加亲加故。她都把春花妈说的这么好了,简直就是英烈夫人转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丫的还不动心不是人啊!
也许茅十八真的不是人,他是猫……一只猫十八而已。
烛火摇曳,影影绰绰,茅十八默默的注视了窝窝许久,才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略带着一丝温柔:“窝窝,你今年几岁了?”
窝窝楞了一下,刚想答二十二,突然想起来她已经穿了,按照史实,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十二,三岁。不过转念一想,他没事问这个干嘛?多半是在想要拖她这个油瓶拖多久,便平白多加了几岁,笑着答:“我今年十四……快十五了,你不是看到了么,我都来癸水了,是大人了……随时可以嫁掉,你不用担心。”
她的意思是你不用担心,随时可以把她嫁掉,不用担心带着一小拖油瓶。
可是听在茅十八耳中却不是这个意思了。
呐呐的脸红了许久,茅十八才左顾右盼的说:“癸水什么的可不要对别的男人说起了……”
窝窝开心的直点头,以为他终于开始以后爹自居了。
茅十八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