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送了。”龙天涯举起茶杯,优雅地啜了一口。
见四周归于平静,方越长出了一口气,从桌下钻出来,尴尬地朝龙天涯笑了笑:“多谢了。”
龙天涯但笑不语,把玩着杯子,若有所思地望着方越。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越从茶盘里拣了一只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啜了一口。
恩,不错,是上好的雪山云雾茶。
“你又是怎么来的?”龙天涯不答反问。
“你看到了,我是被人劫来的。”方越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那么,”龙天涯学她的样,摊了摊手:“你也应该看到了,我是他们请来的。”
“你了不起!”方越站到窗下,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不大却显得精致的院落,竖起一根大姆指:“在候爷府长设别院,看来找到一棵大树。”
龙天涯面上微微一红,狼狈地拱了拱手:“见笑了。这里我不常来,只是偶尔住一晚。”当定远候爷需要他的时候。
他常不常住王府,跟她有什么关系?
“对了,你院中那条地道,”方越举了举手中的茶杯,决定投石问路:“知不知道它通向哪里?”
“你刚才不是从里面出来?”龙天涯微笑着把问题又丢回给了方越。
这条地道存在很久,他虽然一直知道,却从未有机会进去一窥全貌。
想必他虽替候爷办事,南宫博对他却始终并不放心,所以才留了一手,现在看来,并不完全如此。
“我是慌不择路才闯进去,里面四通八达,似乎很多出口。”方越微微皱眉。
这个龙天涯口风倒是很紧,从他身上看来是套不出什么消息了。
“候爷多年苦心经营,想必花了许多心血。”龙天涯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还是讽。
方越放下茶杯,到门口凝神倾听了片刻,抱拳告辞:“天涯兄,打扰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既然这里没有消息,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得另找机会。
“等一下,”龙天涯叫住她:“晋王妃要去哪里?”
失了晋王妃,非同小可,此刻定远府里必是戒备森严,凭她一己之力,想出府恐非易事。
方越不语,绕过他,推门而出。
“王妃如此聪明,岂不知此时出府,等于自投罗网?”龙天涯飘身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谁说我要出府?”方越淡然一笑,成竹在胸。
“不出府?”龙天涯微微一愕,随即自嘲地一笑:“王妃可是要避嫌?”
“哈,天涯兄多虑了。”方越不禁莞尔一笑:“只要我行得正,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若是因此而被南宫澈见疑,那她无话可说。
“既然不怕别人非议,王妃何不暂时栖身于此,待风声过后,再徐图后策不迟。”龙天涯微微赦颜,极力挽留:“我虽为客卿,却也无人敢怠慢,此处已查过一次,短时间内,安全应该无虞。”
“多谢天涯兄的美意,我另有打算。”方越笑着婉拒。
时间过了这么久,地道内应该早已搜索完毕。
为防止她逃逸出府,此时人手应该已全面调配到外围,所以地道内反而空虚,正是她一探虚实的大好时机。
只是,万一她想错,地道内有侍卫把守,那时就真的是c翅难逃了。
但是,她被捉到,大不了妥协,却无性命之忧。
龙天涯就不一定了,他若被抓,后果不知是什么?
她不想连累他。
“哦?”龙天涯微微一笑,摆明了不想放她单独行动:“愿闻其详。”
“天涯兄何必强人所难?”方越无奈地低叹。
“晋王妃才不应该与我见外才是。”龙天涯双目灼灼地望着她。
“好吧,我要去地道内一探究竟,天涯兄可愿随我一同前往?”方越见拗他不过,再坚持下去,恐会陷入僵局,只得退让一步,提出邀约。
“晋王妃果然好胆识。”龙天涯击节叹服。
“事不宜迟,咱们速战速决。”
“走!”两个人吹熄了烛火,乘着夜色的掩映,偷偷潜到花园中,摸到地道入口,见出口果然已经关闭。
“分头去找开关,应该就在附近。”
“等等。”龙天涯示意她蹲在原地不动,伏低身子靠近假山,摸到一个圆形突起,轻轻按下去,地道应声而开。
方越笑了笑,并不急于进d,折了一根树枝在手,轻轻伸进d内,见没有反应,这才扔了树枝,两个人一前一后,悄然下到d中。
按动机关后,d口徐徐合拢。
“想找什么?”借着d内微弱的光线,龙天涯悄然询问。
“你在王府日久,可知府里若来了极重要的客人,又不能让一般人见到,会住在什么地方?”方越想了想,低声询问。
呃,她也知道这个问题太笼统,很难回答。
但目前,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无极老人在府里的地位?
“长住还是短住?”难得的是,她说得如此混乱,龙天涯竟听懂了。
“我不知道,”方越诚实地回答:“不过,我猜他到此地最少应该有几个月了。”
否则,他的实验室里不会堆积如山。
虽然,他绝对有本事在两天之内,把一间一尘不染的房子变成一个垃圾场。
但是,若不是长住,他不可能会在别人家里建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