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和汁液。林无忧觉得多看一眼都是折磨,匆匆擦了擦鞋子,他带上钱包出门了。
他此时急需要倾诉:我家的垃圾袋里长了大虫子了!超恶心的。然后周围的人惊讶且好奇地凑上来,听无忧绘声绘色地描述。
只要这样才能发泄他内心的惊恐。
但是街上阳光暖融融的,一派祥和气氛,路人平静地来来去去。他甚至悄悄的掐自己的手背。很疼,所以现在不是做梦了。
林无忧沿着街道慢悠悠地走,几分钟以后,停在了一个简陋的早餐店门口。油条和包子的香味传来,他肚子饿得咕咕叫,胃却被刚才的大虫子吓到了,坚决不肯进食。
他想了一会儿,抬脚走进去,窗口的人不算很多,轮到他时,他望着墙上的图纸,嘴里说:我要一碗豆花,一笼素包子咦他在窗口后面见到了穿着一身白色围裙陆万劫。
原来你在这里工作。林无忧有点意外,怪不得他说住在附近呢。
陆万劫没有说话,只微微笑了一下,冲他指了指角落的位置。林无忧坐过去,过了一会儿,陆万劫端着一碗粥和一笼包子走过来。
这是我姐的店。陆万劫坐在他对面,解释说:我退伍之后找工作一直不顺,所以在这里帮忙。
你以前是炊事班的,现在正好发挥专长。林无忧安慰他,低头看了看早饭,随便用勺子搅拌了一下,他没有什么胃口。
他不开口说话,陆万劫就更加沉默了。两人低头看着桌面,仿佛油腻腻的桌面上蕴藏了无穷的趣味。
林无忧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家里出现了一只大虫子。他伸出手,五指并拢,仿佛抓着一个球,比划给对方看:这么大。
陆万劫含笑看着他,似乎对方是一朵花,一只幼鸟,刚好可以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现在这只小鸟说,他的家里有一只大虫子。陆万劫茫然地回应:是吗?
眼见对方不怎么热心,林无忧有点沮丧:五月份的确是虫子活动的季节,不过那么大的个头很少见的。他挪了一下凳子,将自己湖绿色的运动鞋底展示给对方看:你看,鞋帮上还有虫子身上的水。
陆万劫见他表情认真,一时有点困惑无忧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但是他为了跟上心上人的脑回路,只好挑拣出有限的话题,开口道:我们以前野外集训的时候,遇到过一只手掌那么大的蜘蛛,黑乎乎的,满身都是毛。
无忧蹙眉,撇嘴道: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恶心的东西。
陆万劫语塞,于是低头沉默了。
你们退役后不分配工作的吗?无忧随口问。
我以前在一家娱乐公司给那些明星做安保,后来得罪了一些人,而且我自己也不喜欢低声下气的工作环境,就不干了。
无忧抿嘴笑了一下:给明星做安保啊,据说身手都特牛逼呢。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难道是相中你烧的一手好菜吗?
陆万劫表情复杂,觉得这家伙相貌虽好,一张嘴委实太欠了。他只好解释:我不是什么炊事员,退役前我是老a。
扑克牌里面的王?林无忧瞪着无知的大眼睛。
陆军特种部队里的王。
林无忧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陆万劫,轻声叹道:潜龙在渊啊。
陆万劫苦笑了一下:没有那么夸张,我只是在部队太久了,一时适应不了这个社会罢了。
林无忧见过很多类似他这样的,在一个单纯的环境里待久了,进入社会后处处碰壁,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会怨天尤人,怪政府,怪体制。像陆万劫这样心胸开阔的倒是很少见。林无忧对他生出一点敬意,宽慰道:你也不用太灰心了,其实你做的包子很好吃的。
谢谢,不过你还是不要夸我了。陆万劫很无奈地看着他。
林无忧刚准备再说什么,忽然鼻子里一股热流涌出来。他的第一反应是弯下腰,不能让别人看见自己流鼻涕的窘态,同时一只手伸向桌面:纸。
陆万劫忙站起来,抽出几张纸走到他身边,然后愣住了。地板上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大滩血迹!林无忧单手掩着鼻子,鲜红的血液顺着手心流下来。
怎么这么多血啊?林无忧很镇定,甚至有一点茫然。
陆万劫领着他走到店外,打开外面水池里的水龙头,帮他擦洗,洗干净后又找了两团卫生纸,要塞进他的鼻孔。林无忧拼死抵抗,他是要脸不要命的人,绝对不同意鼻孔里塞这种东西。
前面那条路上有一家医院,咱们去看看吧。陆万劫将两团卫生纸扔掉,关切地说。
林无忧也被刚才那些大滩大滩的血迹吓到了,点点头表示同意。因为距离很近,两人步行过去。一路上无忧很忧虑地说:我是不是得了癌症啊?
别胡说!陆万劫很严厉地打断他。
但是林无忧沉浸在了悲伤的幻想中:电视人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开始流鼻血不在意,后来到医院检查,都是血友病啦,白血病啦之类的。他很认真地说: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有体会过鱼水之欢呢!
陆万劫转过脸,瞪大眼睛看他。
林无忧被他吓到了,讪讪地笑:我在讲笑话,你这样瞪着我是几个意思啊?
陆万劫性格内向,在部队生活了九年,更加锻炼出一种严肃克制、沉稳内敛的性格。他头一次遇到林无忧这种轻佻爱玩的浪荡大学生,简直有点跟不上眼花缭乱,分不清哪一句是玩笑,哪一句是认真的。
两人到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