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软软的细沙,人一踩就陷下去,直直没到膝盖处。
把仙素女侠等一干人妥善送到了隔壁,远离沙土后,李小楼问勾三:“看得出是什么名堂吗?”
勾三摇头,耸耸肩无奈道:“继续挖吧。”
李小楼快疯掉了:“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李大侠的忧虑很快被消除了,当第八块同样刻着戌字的塞石被推落,先锋军们看到了无比熟悉的场景,二人斗殴的兵刃痕迹,解闷儿用石头下棋而刻在地上的棋盘,还有诸多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内部矛盾证据。
——他们回到了最开始掉落的屋子。
“合着费了半天劲就为转一个大圈儿?!”李小楼没好气的踹了塞石一脚,塞石纹丝没动,李大侠蹦蹦达达跳起了独脚舞。
勾三没空搭理他,低头沉思着:“丑辰未戌,为何是这四个字呢……”
李大侠蹦跶一会儿脚趾头没那么疼了,便也靠过来帮着一起动脑:“你盗了那么墓,有没有见过给石头上编号的?”
勾三歪头仔细想了会儿,才道:“见是见过,有用十天干的,也有用十二地支的,可都是按着顺序来,没这种跳着码的,而且还用同样的字标两块石头。”
“那有没有可能这个字其实有它特殊的含义?”李大侠难得不用力气而用起了脑子。
“特殊的含义?”勾三眨巴着眼睛望向李小楼,“比如呢?”
李大侠眯起眼睛,手起刀落就给了耗子脑袋一下:“我要知道还问你啊!”
哪知话音刚落,手还没收回来,勾三却忽然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状。
李小楼吓了一跳:“怎么了?”
“心口闷。”勾三哑着嗓子道。
“会不会是在地底下呆太久了?”李小楼有些手足无措。
勾三艰难的摇摇头:“不是这个。”
李小楼眉毛皱得老高:“那因为什么?”
“气的。”
“气的?”
“让你。”
“……”
李小楼大侠发现一个很悲哀的事实,那就是他刚邂逅勾三少侠的时候小娃子还是很单纯可爱的,结果才在地上面儿混了几天,就沾染上了诸如说谎不眨眼气死人不偿命等一系列恶习。
嬉闹归嬉闹,勾三和李小楼还是第一时间把他们绕了个大圈儿的事告诉了留守的众人。大家很失望,有些人又开始叨咕着肯定是出不去了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的等等悲观的话。
言是非适时的站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还穿着大红喜袍的新郎官儿们向所有人郑重道歉:“玄机老与我乃私人恩怨,没想到将大伙牵扯了进来。在下内心实在过意不去,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但倘若此次大难不死能够出去,我言是非定当在言府摆上一年的流水席,给各位武林挚友压惊。”
言是非这番话说完,石室里鸦雀无声。要说怨,那定然是有的。怎么能不怨呢,每个人都很无辜。可人家大婚之日遭此劫难,没人再好意思落井下石。且一起落进来,多少便有了那么点患难与共的道义冒出头。这会儿想得更多的是如何齐心协力的出去,相比之下抱怨什么的,也就微不足道了。
果然,很快就有人出声说,言兄说得哪里话,既然来给你祝婚,自是把你当朋友的,和朋友共患难,天经地义。
有了出头的,自然就有附和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一时间,石室里倒是弥漫起了些慷慨激昂。
可勾三却愈发难受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这些人里唯一对机关密道熟的,却没办法带大家出去,生平头一次体会到自责是个什么味道,苦苦的,闷闷的。这回不是胡闹了,是真的觉得胸口闷,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他干脆躲进那个已经没人的沙子石室,抱着腿席地而坐,头都要埋进沙子里了。
“善哉善哉。世间一切都讲究个因果,倘若我们今日当真要在此殒命,那也是前世种的因,今世得的果。少侠不必自责。”
“七净大师?”勾三惊讶的抬头,“你怎么也过来了。这里都是沙子,不干净的。”
老人家笑而不语,竟同勾三一齐坐到了地上。唯一不同的是,七净大师坐姿端正,漫过腿的沙子此刻像化为了虚无,勾三看着大师手上那不断捻动的佛珠,总觉得好像置身于清净佛堂。
半晌,七净大师才缓缓道:“干净与否,不在沙土,不在软榻,不在佛堂,不在庙宇,而在于人心。人心净了,哪里都是干净的。”
勾三似懂非懂,只是忽然觉得莫名心安。于是他呐呐的问:“大师,你知道如何出去吗?”
“老衲不知,”七净微笑的看着勾三,“但你不觉得这石室有些古怪吗?”
“古怪?”勾三不明白。
七净微微抬头,目光徐徐打量了一下四周:“通常居室,都该四四方方。可你看这里,只有三壁。”
经过大师提醒,勾三才发现,这石室并非方形而是成三角形,之前他只是感觉有些怪,却光顾着凿石头而压根儿没去注意。
“还有一条,为何独独我们所在的这里铺上了沙子呢。”七净大师用手轻轻舀起一捧细沙,“很久以前,我也是和玄机老人打过交道的。如果言庄主说的没错,此事真乃玄机老人所为,那么我们就一定出的去。”
“大师为何如此笃定?”不只不觉间,勾小钩已经对眼前的人肃然起敬。
七净大师笑得和蔼:“这个人啊,顽童一个。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