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乌篷船缓缓靠在沧州岸边,有姝在两名家丁地带领下回到宋家大宅。宋忍冬的尸体早已下葬,廊下却还处处挂着白幡,显得极为冷清。瘦了一大圈的方氏主动来到仪门处迎接,把不情不愿,满眼敌意的yòu_nǚ宋丁香推上前,低声吩咐,“快喊哥哥。”
“他才不是我哥哥!他是野种!”宋丁香今年十二岁,从小骄纵惯了,且对大哥极为崇敬,对二哥恨入骨髓,哪里肯改口?
方氏露出尴尬的表情,本想解释几句,却见有姝摆手,“算了,不用叫了,把族老们都请来,今儿就把家产的事解决。”
方氏在信里写得含含糊糊,原打算先把人诓回来再慢慢商量,哪料他竟早就打听清楚了,心里不免生出几分忐忑之意,转念一想又放宽了心:宋有姝本就对家产虎视眈眈,这一趟回来怕早就迫不及待了,先把家产给了他,反正自己的人手早已安插-进去,将他架空不过是早晚。他现在颐指气使,日后就该知道:在这宋家,还是我方氏说了算,他一个傀儡,无论做出什么决策都得看我方氏的眼色。
心中千回百转,方氏的表情也从不安变成轻蔑,立刻让仆役去请人。族老们闻讯赶来,本还目露不善,却在有姝开口的下一瞬变成错愕与惊喜。
“侄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族长一再追问。
“知道,这家产我不要了,全部捐给族里。我有手有脚,还怕养不活自己吗?”有姝平淡开口。
“偌大一份家产,你说不要就不要了?你是不是疯了?”方氏气得七窍生烟,几欲吐血。
“魏国律令有言,家产本该由嫡子继承,庶长子可分得十之一二,其余庶子没有继承权。这家产本该是我的,却被你和宋忍冬谋夺去,还将我发配冀州自生自灭。如今他死了,你们又想起我来,是不是有些太晚?这么些年过去,我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