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你的伞还在我这里呢。他想。
16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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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圆眼睛的魔教弟子被云霄谷的标示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地跑回静池山,把“正教中人打到静池山脚下啦”的消息一层层地递了上去。
消息太过可怕,把仍在雨里啪啪啪打得热情万分的左右护法都惊动了。两人湿漉漉地从树上各自跳下来,也不看对方,大步走向前厅。
于畅景已经坐在了前厅,两人抵达时,那魔教弟子正被带进来。
弟子细细地说了自己怎么碰到的那个人,又说那人被流芳宫妖女的软筋散害了,现在浑身无力,任人鱼肉。待他说到那年轻男子容貌十分俊美,那把剑上还有“云霄”二字时,于畅景立刻站了起来。
他声音都在发抖:“他……他……”
但方振身上确实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辨识的东西,他便问了那人的衣着打扮。弟子见到方振时方振被人剥光了半条身子,衣裳被雨水泥水弄得污浊不堪,哪里分辨得出颜色和纹路。弟子说得不清不楚,于畅景心里不安,干脆取了蓑衣,手里拿了把伞就往外走。
游飞雪咚地落在他面前:“教主且慢。”
于畅景知道他要拦自己,开口不然他继续往下说:“飞雪,我去去就回。若是他我便将他带离静池山,若不是……”
“管他是不是,先一刀捅了。”游飞雪挡在于畅景身前,“教主,这人不能留。”
“你怎么说话的,你今晚嚷嚷多少句捅捅捅了?”左闲心里还窝着气,开口毫不客气,“去看看又怎么的了?每年那么多没钱没物的正道中人在沙漠里等死,我们都救了多少了?不就多救一个,你纠结什么。”
游飞雪根本不理他:“教主,你应当明白,这个人不简单。”
于畅景皱起眉头。
“你说你和他在玉郎峰分开,他居然只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走到了我教巡逻的范围中。教主,这是个很可怕的探子。”游飞雪说了一半,眼前突然一花,于畅景已经绕过他,出现在院子门口了。
游飞雪:“教主……我教你这招清风过不是让你对付我的!”
他跟左闲打了一晚上,现在可使不出这轻功了,只好眼睁睁看着于畅景穿上蓑衣跑了。
于畅景休息够了,又回家吃了顿饱饭,还得知了方振正软在地上等他去救,内力运转开来,身形真如一道清风在密林雨幕中穿过。
方振在地上躺得无聊,已经把那软筋散给逼出来了。他擦擦手上逼出来的毒血,跳起来扭腰扭胯。正准备去捡了自己的剑和行李时,突然听到有人正快速接近。
他心中一惊,心知定是那魔教弟子叫来的帮手,不免暗骂:以为那魔教弟子是个好心人,结果是自己对付不了,跑回去找帮手了。他从地上抄起两片薄薄石片,蘸了地上的污血当做暗器,又躺了回去,装作呼吸粗重的样子,等那个魔教帮手自投罗网。
于畅景走得近了,立刻认出那是方振,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他将手里的纸伞打开,并不打算和方振多说话,只想给他留个遮挡风雨的工具,再为他将软筋散化解。至于人要不要赶出去,他倒是没有右护法那么多的想法:静池山若是那么容易就能上,正道人士早就将它踏平了。
他鞋底泥泞,脚步声十分沉重。走到方振身边,看到方振正侧躺着背对自己,他便将伞放在他脑袋旁边,拍了拍他的肩。
方振猛地转身,手底窜出两片漆黑风影。
于畅景从未想到方振会袭击自己,下意识地抬手格挡。石片打在他手上,锋利边缘斜斜掠过,将他手心划开一道伤口。沾着血迹的石片旋转着擦过他脸颊,在眼角又留下一道擦痕。
他站立不稳,退了几步。被石片割断的系带松开,头上斗笠便掉了下来。他一头长发尽被淋湿,雨水浇透蓑衣已经灌进衣裳里,连肌肤都是冰凉的。
方振半跪在地上,看到站在瓢泼大雨里惊愕看着自己的于畅景,心头大惊:“于大哥!”
于畅景又气又怒,膝盖突然一软,往前扑倒在方振怀中。
那药对于畅景的影响不大,他只是突然间无力而已。方振抱着他把他拖到干燥地方,万分尴尬。
“于大哥……对不住,我不知道是你。”
于畅景闭眼运功,心中又涩又苦。右护法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和左护法打打闹闹这么多年,果然比自己更懂这些事情。他后悔自己过来了。
石片划开的口子混着雨水,隐隐地疼。于畅景攥紧拳头,血一丝丝地汇聚在掌中,终于还是滴了下来。
方振起先只注意到于畅景眼角的伤,凑近了去看。
这人眉眼生得还挺好看。方振莫名其妙地想,睫毛那么长,会不会不舒服呀?
他伸手碰碰于畅景眼角的伤痕。于畅景不愿意他碰,抬臂将他挡开了。方振正要说些什么,这次才突然看到于畅景手里的血。
他连忙拉过于畅景的手细看。于畅景正在逼那软筋散出来,想抽手时却看到方振跑了出去。片刻后他带着自己行李和剑回来,找出件干净衣服刺啦刺啦撕了,给于畅景料理伤口。
于畅景又很没骨气地心软了。身体仍软着,于是干脆靠在壁上,也不急着运功了,权当陪方振坐坐。
方振给他弄干净那伤口,一边包扎一边问:“于大哥,我现在觉得,你们魔教的人其实也不全是奸恶之徒。”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