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路承自身后将他拥进怀中吻上了他的鬓角,寒冬腊月里一个轻柔的吻带着浓浓的温情,江芜愣了许久都说不出话,喉头觉得酸楚的时候路承环紧了他的腰身抬手抚上了他的眉眼。
“我托人找了很久,她是病死的,尸骨很快就烧了,兰亭书院那边有个杂役可怜她,替她收了骨灰找地方埋了。我找到之后就把她迁到这儿了……师父,你别哭,你哭我就真的要吃醋了……”
路承眼里的柔情能将所有的寒冷都消减掉,他故意戏谑了几句想让江芜想开一点,他知道杜婉是江芜心里释怀不了的刺,他父母的死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江芜能够得以安慰,可杜婉到死了也还是孑然一身什么都没留下。
江芜咬着下唇生生把那点眼泪憋了回去,路承见他当真没哭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只可惜现在是在故人墓前不得乱来,否则他当真想把江芜搂近怀里好生怜惜一番。
路承回车上拿了纸钱和贡品一一摆开,江芜点了火蹲下身来一张一张的将纸钱烧尽,山里的风太大了,很快就吹得火星四溅,没烧完的纸钱从江芜手中落下被山风吹上了半空,路承扶起江芜让他站在自己怀里避风,江芜的发顶沾了点灰烬,他想抬手拂去,江芜却牵住了他的手腕,缓缓与他十指交错。
往江边驻地去的路上,路承兴致勃勃的问他想不想吃鱼肉馅的馄饨,江芜倚在车边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将自己裹紧,路承把他自己那件深黑的披风脱了下来给他盖着,这才允许他坐在车边掀开帘子陪他。了
路承稳稳的驾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江芜说着话,江芜的长发松散,有几缕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遮住了视线,他拢了拢碎发别到耳后,澄明清亮的眸子含着温和笑意,他趁路承抓紧缰绳的功夫倾身上去吻住他那张絮絮叨叨的嘴,车辕的声音还在响,路承却憋红了一张脸又喜又羞的说不出半个字。
江芜倚回车壁笑着让他看路,他看着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的徒弟心中除了安然和温暖之外还有一种无法忽略的情愫,他喜欢路承,也许他的感情还不足以被称之为爱,但他早晚都会彻底沦陷进去,因为他之后的所有光阴都会有路承的参与,他的余生,他的一切,都会完完全全的属于路承。雾
江芜想起那些数次想要求死却又必须活下去的年月,所有的不堪和痛苦都烟消云散了,他很庆幸自己能活下来,有路承在,还有几十年的富裕时光。
江芜噙着笑看向远处的路,他顺其自然的伸出一只手去抓住了路承闲下来的那只手,手指交错紧握在一起,他还有很长的路没走完,眼前的人会是他余生里所有寄托,而路承也会一如既往的承起他以后所有的光阴。
流年已去,寄以余生。
——正文完——
番外一
第17章
白龙口,卧龙坡。
淡淡青烟从灶上飘起,江芜在墨袍外头加了一件压风的狐裘,天气自入秋之后愈发阴冷,卧龙坡虽居高处远离山脚河弯,但今年的天气似乎格外寒冷,眼下不过十月,秋日的干燥有增无减,寒意也是一日比一日更为刺骨。
江芜怕路承念叨,即便是卧房到后厨的一小段路也记得披上狐裘再出门,守在门口的年轻人是路承的心腹,年纪与路承相仿,也是天策出身,前些日子刚从马嵬驿退守回来,姓冷,大概是命里缺水,所以名字叫冷泽。江芜听说过他,大抵是从前被人陷害险些丧命,路承替他洗了冤屈,再有就是一腔热血的追求过巫情,然后被林瑾用双剑戳着赶去了别处带兵。
冷泽是带伤回来的,恰好最近战事吃紧,先前跟在江芜身边的几个近卫都去了军中帮忙,冷泽心思活络,路承怕把江芜闷到,就打发他过来陪着。天气渐凉,江芜的身子养了快一年,成效颇微,蛊发之后必然会被路承精心伺候,可每回事后都要缓上几天才能恢复,今年天气冷得快,江芜底子还没养好,而路承自己毕竟还是掌握兵权的将领,一忙起来没法面面俱到,他担心江芜身体出事一直没敢把他身边的人撤走。
已经是过了晌午,路承跟以往一样在正厅里守着沙盘,恶人谷有起势的苗头,新上任的指挥按捺了一年如今正是要打出名堂的机会,偏安的近况使得浩气的战力有所下降,路承并没有硬碰硬,恶人谷突袭扶风郡之后他就让冷泽带人退守到了世外坡,而后逐渐将物资和兵力输送回白龙口,路承带兵从不冒风险,两路人马整合再战,要比直接让马嵬驿的驻军去死守更为妥当。
他近来几乎夜夜晚归,要在正厅忙到子夜才能回来,江芜知道他在发愁,路承现在有了记挂和念想,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计后果的毛头小子了,他总是要把事情想到万全,再把所有的损失降到最小才肯罢休。
路承总是一早就走熬到深夜,江芜一方面担心他身体累坏,另一方面他也确实被路承养成了习惯,路承不在他睡不实,路承每晚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都知道,江芜自己一人夜里最多只能是浅眠,每每路承蹑手蹑脚爬上床将他揽进怀里他才能勉强睡去。
几天下来江芜觉出了头疼,不过他谁都没告诉,自己趁着给路承煮饭的时候熬了点药喝了,他身上许多旧症都是积年累月的毛病,一旦发作必然会折腾上几天,眼下开战在即,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让路承分心,尽管喝过药不见好,他也还是没表现出来,只是又去拿了些药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