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跪下来乞求取消联姻。
情景重现,竟是这般。不过一个因为爱,一个因为不爱罢了。
他逼着自己回过神来,厉声打断说:“江新桐,你离家三年多,照样没有一点长进!我看你是疯了,心理医生还能治好你么?!”
江新桐止住话音。
“你以为同性恋是什么?!”江父把手中的文件夹劈头盖脸地砸下去,见对方完全没有要闪躲的意思,更怒火攻心地骂道:“同性恋是种病!你是同性恋,那你就是心理变态!”
啪。
文件夹的尖角砸到眼角,江新桐痛得颤了颤睫毛,他闻言冷笑一声,极慢又极轻地说:“您认为同性恋是病么?”
“怎么,你还要顶嘴吗?”江父的脸色愈发冷沉,他盯着江新桐,目光几乎要实质化出尖锐的刀刃来。
把散落的纸张拨开,江新桐倏然站起来整了整衬衫衣领,轻描淡写:“您从商不止三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过纷纷扰扰的事,还认为同性恋是种病,您比起我来,是没有半点长进。”
他一脚踹开那本文件夹,轻蔑地笑了一声,就要转身离开。
江父吐出一口浊气,见到对方恢复往常傲慢而矜贵的模样,倒是安下心一般颓然几分,“你站住!”
脚步顿住,江新桐没有回头。
“这便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江父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冰冷地盯住他,“礼义廉耻全都丢掉了,我看你的确是病得不轻。这几天就好好待在家里,哪儿也别想去,明天一早见。”
江新桐不言,等待了片刻却不见身后那人再说话,就若无其事地提步离开。
一点二十三分,江父毫无迟疑地拨了电话,无视对面女性困倦的声音,冷漠苛刻地命令:“明天早上八点过来,江新桐的病必须得治疗了。”
清晨八点的日光清透又温暖,但被隔绝在这空旷整洁的房间里。把门推开,抱怨道:“哎,新桐,怎么又不开窗帘啊。”
她合上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你爸说你——呃,怎么回事儿,抽这么厉害?”
江新桐把指间的烟掐灭,直接扔在角落里,淡淡道:“抱歉,这里没有烟灰缸和垃圾桶,您将就些。”
“嗨呀,这可不像洁癖重度啊。”倒是毫不在意,直接拉了凳子在桌边坐下,“我看看,没你爸说的那么严重啊,不就是比较……嗯,颓废嘛?”
江新桐完全不好奇地随口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疯了。”直截了当地从包里拿出本子,没心没肺地笑,“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是心理变态的那种。怎么,有没有兴趣让我研究一下啊?”
“请便。”
说:“昨晚他半夜给我打的电话,还气得不轻,看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做了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比如?”
江新桐从容不迫地说:“我给他下跪。”
愣了愣:“……为什么,因为学校的事情吗?”
“不是。”江新桐屈指敲了敲桌面,淡然道,“我喜欢同性。”
“同性……?”喃喃着重复了一句,似是不可置信,碧色眼睛里都是震惊与怀疑,“你……喜欢……?”说话已经颠三倒四了。
江新桐不在意她的目光,没有什么情绪地点了点头,“是。”
这位四十多岁的女性像个小孩一样,突然欣喜若狂地跳起来,喊道:“天啊,新桐!你居然喜欢同性!你居然还会喜欢!”
她捧着本子,夸张地转了个圈圈,“这太惊喜了!我要把你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这将成为我职业生涯以来最有成就的一笔!——现在,有没有兴趣告诉我关于你的小男友的所有?”
叩、叩、叩。
江父把手头的事情放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请进。”
把手中的本子递给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上沙发,轻松地笑:“真感谢你,让我见证了这么美好的事情。”
江父粗略地翻阅了几页,越看心越沉,干脆重重把本子摔到桌上,“,我这么信任你,你就给我这样的结果?”
——把这两个人的幼稚爱情故事记录下来?
不在意地摆摆手:“嗨,这个结果不好吗,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你要知道,新桐的小男友就像个小天使一样……”
“闭嘴!”江父冷声暴怒道,“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撮合他们两个的!你到底有没有职业素养?!”
笑嘻嘻的脸逐渐正色,她慢慢起身,皱着眉奇道:“职业素养?我就是心理医生,是新桐的心理医生,我帮他解决一切心理问题,还不够尽职尽责吗?难道我要像你一样,让新桐活得不像个人?”
“你觉得他现在像个人?”江父讥讽地勾起唇角,“目无尊长、冷血麻木,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还不知长进,这也算是个人?”
细细地看他,似乎在一分一寸地打量,“……你还是觉得新桐青春期叛逆?他到现在都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如果你说的是同性恋这种变态疾病,昨晚就——”
“三年前,新桐找过我。”打断他,像是讲述故事一样缓声说,“就在他离开江家的前一个月。”
江父愣了愣,“……什么?”
说:“他没有办法感知感情这种东西,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模棱两可,没有什么不同,包括亲人、朋友,他的情绪波动很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我初步断定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