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凹陷,车前的挡风玻璃龟裂了一整片,而富里学长就伏在方向盘上,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阿富……富里?你没事吗?你没事吧……」
福隆学长显得异常紧张,吉安看他一下子爬上厢车,用近乎粗暴的手法拉开变型的车门,把俯倒在方向盘上的富里伏起来。
只见富里学长闭着眼睛,那张让教大里无数女性倾倒的俊脸上满是鲜血,大概是冲击是撞到额头,吉安看见他前额有伤口。他那头总是梳得齐整的头发乱成一团,本来就偏白的肌肤让他在黑夜里更显诡谲。
福隆用手托着富里学长的脖颈,摇晃着他的身体,「富里?阿富?你还好吗?」
他一手抱着富里的腰,似乎想将他带出驾驶席。吉安有些茫然,刚才颙衍那番话他到现在还未消化完毕,也因此无法判断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
「滚开……」
福隆学长扶着富里下车,他像是呵护什么珍贵的事物般,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腰身。但富里学长显然不领情,吉安看他转醒过来,他的双眼红得异常,从凌乱的浏海下瞪视着上半身赤精的福隆学长。
「我叫你滚开……!」富里学长蓦地推开福隆学长。但福隆身体质量远比富里精实,福隆只让开两步,富里便弯下身,在原地呛咳了一阵。
「富里……」
福隆学长显然担心室友的安危,又朝富里走了两步。但富里学长完全不领情。
「都是你的错……」吉安听见他喃喃自语,眼瞳里血丝更深,「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你害得我……」
「你别担心,阿富,我会妥善处理好所有事情,绝不会让你……」
「闭嘴!谁准你叫得这么亲热!」
富里学长忽然大吼,平常的优雅温柔此刻全不见了。吉安看他推开又来搀扶他的福隆学长,颠颠倒倒地往草丛的方向走去。
「一切都是你的错。我先杀了你,再杀了那个多事的学弟……明明就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问题,我早该杀了你,该杀了你……」
吉安看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俯下身来,拾起那把福隆学长带来的铁锹。
他心中一紧,才想起颙衍的状况。要不是两个学长的状态太过异常,让吉安的脑袋揪结成一团,刚才实在应该先去救颙衍才对。
他回头一看,草丛里却已没有了颙衍的踪迹。他心中惶惑,正要往树林里寻找,便听见身后传来颙衍的声音。
「这就是你愿意替富里学长顶罪的原因……对吗?」
吉安吃了一惊,他回过头,发现颙衍竟不知何时已靠到那棵面包车撞上的树旁。
他不知何时已挣脱束缚,吉安看那个困扰他的符炼断裂成碎片,散在颙衍脚边,脚上的束缚也解开了。只是颙衍右手还是断的,手腕的地方一片紫黑色,看起来伤势在恶化中。
颙衍用自己的左手扶着手腕,吉安看他的左手食指还滴着鲜血。
「你……为什么……」福隆学长瞪大了眼睛,似乎感觉到情势不对。
「你用自己的秽血为引,在这些符纸上下了血咒之术,那属于降头的一种,让我无法轻易挣脱。说起来这也是阴损之术,万一有比你强大的人破了你的降头,学长很有可能瞬间心脉碎断而形灭。」
「不管教授你这些东西的人是谁,他显然完全没顾及你的死活。」
颙衍语气严厉地说着,吉安想他真不愧是当老师的料,这种时候还有余裕说教。
「唯一能够不伤害学长、又能挣脱束缚的方法,就是用你的秽血改变原本的咒式,我一直在等学长接近我。学长的后头部似乎有伤口,应该是吉安……是当时在宿舍里受的伤,是吗?」
吉安这才知道颙衍左手指的血,原来并不是自己的血,而是从福隆学长伤口蘸的。但要在这么短时间判断出符咒的种类,还得在一手骨折的状况下改变对方的咒式,吉安觉得自己认识的不单是个道士,而是仙人了。
福隆学长显然也有同样感想,他瞪视着颙衍,「你到底……是什么人?」
但颙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吉安看他上身倚靠着身后的树干,似乎也在和自己的替力奋战,那张清秀的脸蛋上满是汗水。
「我请关山帮我调查过,学长和富里学长,从高中时就认识,两个人都参加了同所高中的电影研究社,学长当时是副社长,富里学长是社长,是吗?」
福隆没有说话,颙衍微闭了下眼。
「关山替我问了当时那所高中的电影社社员,但奇妙的是,他们大多对学长你的事闭口不谈。直到关山问了一位当年的女社员,我不知道关山同学用了什么方法,她才愿意说出真相。」
「学长和富里学长……在高中的时候交往过,是吗?」
吉安吃了一惊,他望了室友一眼,确认颙衍说的确实是「交往」。而且颙衍语气自然,完全没有觉得违和的感觉。吉安
「那个女社员说,学长和富里学长的感情非常好,几乎到了出双入对的地步,富里学长是家长载着到学校来的,而学长每天早上都会在校门口等他。」
「而富里学长放学后要补习,学长就每天在教室门口等他,再跟着他一起走到补习班。就连补习完后,学长都会守在补习班门口,目送富里学长上了家长的车才离开。」
吉安怔怔地听着颙衍的描述,他看富里学长眼神空洞,手上拿个铁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