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呢,你走了,他们对我下手怎么办?”
燕云:“……”
马车颇为颠簸,燕云为了莫鲜衣的伤势着想,选择了颇为绕远的水路。如今正是盛夏,江上凉风习习,两岸青山不断后退,天气晴好,莫鲜衣抬头眯着眼看了看蔚蓝的天色,心情很明媚,“我们要在水上走多久?”
“按照这个速度,十日。”
燕云坐在甲板上,支了个桌子,颇为闲适地煮茶,“你虽不能喝酒,喝茶还是可以的。过来坐。”
莫鲜衣在他跟前坐了,看着他的动作,道:“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的身份,这一举一动都是涵养,举手投足都是风采,和江湖上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燕云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我的身份……想来你也不在意这个,知道与否又有何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与你走遍山河就行了,别的说多无用。”
莫鲜衣笑了一声,开怀道:“就是,你的身份与我何干,我如今结交的是你这个人,我高兴就好。”
燕云递过一盏茶,“尝尝?”
茶香袅袅,淡褐色的茶水盛在白玉的茶杯里,淡淡的雾气飘渺升腾,很是淡雅。被燕云端着,那只执杯的手乍一看去竟比白玉杯还要通透几分,莫鲜衣定定看了一会儿,伸手接了,敛下眉眼,先闻了一闻,才饮下,“我只道酒才是令人心情畅快之物,不曾想这茶才是真的沁人心脾。”
“酒有酒的痛快,茶有茶的恬静,只是我多数时候都钟爱煮茶,时常酩酊大醉,不是什么好事情。”
莫鲜衣道:“胡说,我酒量好着呢,一般不会醉。”
燕云不置可否。
乌篷船飘飘荡荡,在水上走了几天,日暮的时候吹来一阵晚风,微暖,惊起两岸山林里的飞鸟,燕云往那边瞟了一眼,向摇船的船家道:“船家,还有多久靠岸?”
船家是个中年汉子,穿着利于行动的短褂,皮肤晒得黝黑,通常不说话,看着是个老实人,听到燕云问他,就前后看了看,一拍脑门道:“哎呀,如今都傍晚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码头了,可能我们要在船上过夜呀。”
燕云的眉梢就挑了挑,也没说什么,只道:“无碍,船上也是睡得的。”
半夜的时候,就有几个黑影偷偷摸摸地围了上来,他们一靠近,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就微微起了波澜,燕云和莫鲜衣本来就已经有了防备,如今听到动静不对,暗自警觉起来。
就知道,这个总督大人,是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的,如今证据已经被人全数带走,他又如何能不恐慌?毕竟这种事情,一旦传到王上的耳朵里,暗自纠集民众组成匪徒为祸乡里,往严重了说,这种情节,等同谋反。燕云心里门儿清,小小一个地方官就有这样的胆子,简直是在挑衅王室威严!如今天下谁人不知燕王室有个天生帝命的王子?在这样的当口竟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根本不把这位天生帝命放在眼里,他的父王就是为了给弟弟立威,也不会轻易饶了他!
燕云轻轻按住莫鲜衣,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当心伤口,别动了,交给我。”
莫鲜衣像是愣了愣,一时间没有说话,燕云已经贴着船舱,握紧了手中的剑。
杀手来得很快,燕云比他们更快,这才过了几招,已经将一人斩于剑下,腾挪之间把人都引开,远离了乌篷船。
莫鲜衣从船上看过去隐隐能看见他们缠斗的身影,看样子燕云还能应付,正待要松一口气,身后一阵劲风传来,他敏捷避开,转眼就见到本来还在后面休息的船夫一反先前几日的老实劲儿,眼中露出杀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向莫鲜衣砍来。
莫鲜衣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拔剑抵挡。
船上空间狭小,莫鲜衣又受着伤,很是有些吃力,船摇摇晃晃,和那船夫过了数十招,终于一剑刺入他的心口,将他踢入水中,还来不及缓口气,那船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狠狠在船板上拍了一掌,船身剧烈摇晃起来,莫鲜衣一个没防备,翻身掉入了水里。
偏偏莫鲜衣不会水。
伤口一遇到水,本来已经好转几分,又开始作痛,真是窒闷至极。莫鲜衣尽力舞动着手,使自己浮上去,虽然没有什么用,身子还渐渐往下沉,他心里还有一丝希望,他觉得燕云会来救他的,他只要在那之前坚持住就好了。
人在难受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的特别缓慢,在莫鲜衣觉得自己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他终于见到了向他游过来的燕云。
那个时候……莫鲜衣想,他是什么心理呢?
委屈。
是的,委屈。
他想,他怎么这么晚才来,他可难受了。
燕云一靠近他,他就手脚并用,紧紧抱住了燕云,任燕云带着他浮了上去。
后来……后来怎么样他不知道了,他在被燕云救上来之后,就晕过去了。
第34章暗潮涌动
莫鲜衣这一次的伤口有些发炎,又泡了这么久的水,精神不是太好,反反复复有些低烧,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总离不开燕云,话里话外都在喊难受,燕云真怕他有什么闪失,便在岸上停留了两天,等他伤势好转。这个地方离燕都已经很近,燕云办事一向雷厉风行,他趁莫鲜衣休息时偷偷联络了手底下的人将事情一一安排打点,便在这里专心照顾莫鲜衣,等到莫鲜衣的伤彻底好了,燕都已经有了动作。
王室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广为宣传,举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