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洪安也确实是个学霸,父孝母孝一出,就考试连捷,只是会试他尚且没有把握,这才到了现在还是个举人。按理说,他这少年举人,该有不少人家上赶着送钱。无奈他哥哥太能作,也太能找死,弟弟有点钱财就都让他祸害走了,还四处嚷嚷他弟是个举人。
无论是谁,稍微打听打听,就立刻放下了跟王洪安结好的念头——有这么一个拖后腿的亲大哥,就算王洪安当官了,谁都以为他当不长远。
不过这两年好多了,因为王元安的腿确实让人打断了,时王洪安只请得起走方的游医,王元安的双腿就没能彻底治好,瘸了不说,稍走些路断腿处就疼痛不已。因此他日日在家中哀嚎,说他弟弟害他,不过听闻这事的百姓,都是一边吐唾沫,一边道活该的。
卢斯不管这王家哥俩的事情,但王洪安的不在场证明是没错了的。
证明这一点之后,卢斯又打马赶回了天龙寺。因为这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上山的时候,卢斯还崴了一下脚,幸好因为山路陡峭,卢斯没骑马,否则这下要是崴的马蹄子,他就有摔断脖子之险了。
忍着疼爬了后半段山路,拍开了山寺的大门。主持镜台匆匆忙忙披上僧衣出来见客。卢斯也不与他客气,只是道:“又要麻烦诸位大师了,不知主持可否将诸位大师召集起来,问问他们可还记得那天里白日时有什么来客往后山去的,或是突然不见了踪影,总之是任何可疑的都可以说。”
“阿弥陀佛,还请大人稍等。”主持也不多拖延,转身就把僧众都召集了起来。
一群大小和尚起身之后,也没有什么埋怨,而是聚在一起努力思索——就因为这件公案,他们饭都快吃不上了。看卢斯星夜前来,显然也是诚心办事,能将案子了结,比什么都重要。
无奈这事情距离现在实在是有些远了,回想那段时间,只有寺里被留言所扰的无奈,寺里僧人被指为淫僧的愤恨,其余的却都模糊了……
而且,那时候天龙寺香火鼎盛,每日来上香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他们这些僧人如何一一去确认这些上香之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一筹莫展之时,有个少年僧人却道:“师父,那天却不是吴癞头那帮人来寺里闹事吗?”
“哎?吴癞头竟是那天来的吗?不是前一天?”
少年道:“就是那天来的,还是我发现了他呢,从光师叔心善,还是塞了两个馒头给他。”
卢斯听这吴癞头的名字有点耳熟:“吴癞头是个怎么回事?”
“唉……原来他也是我寺中收养的孤儿,只是他受不得寺中清苦,十二岁的时候跑下了山去。待没了吃喝,他就会跑回寺中来。”
卢斯这时候也想起来吴癞头这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了,他的名字,就在典当了玉佩的那伙无赖当中。只是当时对这伙无赖,卢斯是一扫而过,并没细看。
第88章
可那卷宗上笃定了这几个无赖就都只是偷儿而已,并没有……
好像没说有证据证明他们没有杀害赵小姐, 只说这些无赖糊涂, 连从谁那盗来的玉佩也不知道。
“那日之后, 吴癞头可曾再来过天龙寺?”
和尚们彼此看看,都是摇头。主持也道:“从那日之后, 他好像是没再来过了……”
卢斯站了起来:“叨扰几位大师了。”
“卢大人,还是请大人休息一夜再走吧。”
“无妨,这条路这几日来回,我已经是走得熟了,今天夜里星光正好, 没什么的。”卢斯坚决拒绝了。不过他还是有些错误估计了自己那只脚的受伤程度,下山的路,卢斯三次停下, 好歇歇脚。
骑着马, 也不敢快跑。明明不算远的路, 他回到衙门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胡大人一看见他,更是吓了一跳,一天没见, 卢斯憔悴了不知多少, 两眼乌青,嘴唇都干裂出血了,一开口嗓音更沙哑得厉害。
“栓柱!栓柱快坐下喝口热茶!”
卢斯没拒绝,从善如流的坐下喝了口热茶, 结果这一喝,他的肠胃也蠕动了起来,就听咕噜噜一声响。
“这……你这是……你夜里吃饭了吗?”
卢斯恍惚想了想:“没,没来得及。”别说夜里了,好像除了早晨跟他家正气小哥哥一块塞了口米糕,他就没吃过了。
“唉!你怎么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啊。”胡大人着急,“你先等着,案子别急,我让厨下给你弄点吃食过来!”
“别,大人,您先让我把案子说了吧,我怕这一会我困乏的劲儿上来,再说漏了一星半点的。”
“那我让他们去做,你在这说,都不耽误。你们这真是……都不会照顾自己。”
卢斯还是挺敏锐的,他觉得那个“都”字不太对劲:“大人,铮哥出了什么事吗?”
“他伤了一条膀子,不碍的。皮肉伤而已,已经请了好郎中,上了好药。”
“……”卢斯顿时就归心似箭了,可也只能耐住性子坐在那根胡大人讲他今天这几趟来去查证出来的案情。
胡大人听着他者一波三折,来来回回,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听到王洪安王举人的事情时,两条眉毛皱得都看不出来了:“这事情……赵小姐未婚而亡,进不得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