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涵的信息来源比较灵通,压低嗓子八卦道:
“几个月前他加入了他们经纪公司的另一个新组合,自己也从队伍核心变成后排伴舞的了。这部剧的男主是他们队里强推的新top,舒耀这回也就是个贴边蹭流量的,刚才我碰到他的时候,人看着瘦得厉害,脸色也挺憔悴的,估计是混得不怎么顺心吧……”
阮暮灯对没甚交情的人的八卦并不关心,只当完成任务一般,和弎子去跟舒耀打了招呼。
舒耀也住在招待所里,他的房间比阮暮灯和周涵要低一层,在四楼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果然如同周涵所说,舒耀比两年前参加真人秀那会儿瘦多了,一眼看上去简直就只剩下一把骨头,脸颊凹陷,脖子薄薄一层皮下青筋血管条分缕析,从t恤袖口处露出的手臂骨节支棱,体重怕是连普通同等身高的妹子都不如。
因为舒耀脸上肉太少,外加削骨削得厉害的缘故,他一对戴着美瞳的眼睛大得有些不成比例,泪沟鼻沟也过深了,唯有苹果肌处注射了玻尿酸填充而异常饱满,两眼下还有刻意化妆成卧蚕的眼袋,虽然他还是走洋娃娃般精致唯美的中性路线,但总觉得仿佛跟个做工不到家的假人偶似的,长相说不出来的奇怪。
和舒耀打招呼的时候,阮暮灯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对方的嘴角——当年因积下的口业太多而长出的大片水泡都已经消退了,而且他粉底打得太厚,在晚上光线不太好的时候,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留下疤痕。
不过即便成片的燎泡已经好了,但舒耀看上去确实很是憔悴,简直像是个常年嗑药耗空身体的瘾君子似的,说话时眼神涣散、气息短促、笑容勉强,一点儿都不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该有的精气神。
阮暮灯心中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很普通平常地客套两句,就告辞回自己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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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开机很早,时间才刚过七点,剧组就要准备上工。
几间被租来当做外景地的老房子内外都闹哄哄的,一众剧组人员出出入入的,所有人十足忙得脚打后脑勺的样子。
阮暮灯的戏份被排在了早上十点,暂时没人顾得上他,于是他和弎子两人干脆挑了个不起眼的僻静角落安安静静地猫着,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观摩院子里的排戏。
就在两人快要将手里的花卷啃完的时候,弎子忽然拍了拍阮暮灯的肩膀,又朝一个方向指了指,示意他抬头看看,“哎,你瞧那儿。”
阮暮灯顺着弎子的指点看过去,那是这幢老房子连着偏屋的院墙一角,因为年久失修且无人打理的缘故,长了一大丛过分茂密的三角梅,几乎盖住了大半面院墙。他看到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矮小干瘦的人影,绕着墙根一转,就消失在了繁茂的鲜红花团之后。
“那不是舒耀吗?”
阮暮灯眯起眼,“他不是应该去就位了吗?为什么还在那边晃悠?”
舒耀身为一个男人,却差不多能算上是剧组里身材最矮小瘦削的一个,甚至几个化妆师妹子都比他体型丰满,加上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t恤,背后有个造型和颜色都十分显眼的嘻哈猴,就算阮暮灯没看到那人的正面,只凭身高体型和衣着特征,就几乎一秒确定那一晃而过的人影应该是舒耀了。
“谁知道,大概是忽然想到还有什么事情,悄悄开溜了吧……”
弎子耸了耸肩,将最后一口花卷塞进嘴里,“就是不知跑那僻静地方去干嘛了。”
就在这时,两个场务急冲冲地经过,看到阮暮灯和弎子,立刻快步走来,其中一个满脸焦急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两位有见过舒耀先生吗?”
“嗯。”
弎子二话不说就把舒耀给卖了,伸手指向三角梅盛开的院墙和偏屋,“我刚刚看到他往那边去了。”
两个场务闻言面面相觑,用力咂舌跺脚,似乎是为舒耀这临时出包的行径感到又是厌烦又是生气,偏偏还不能当着同是参演人员的阮暮灯和他助理的面,把快要到嘴边的咒骂说出口来,只得连忙道谢,小跑着一路追了过去。
原本两人以为这就是一件小插曲,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没想到两分钟之后,两个场务又从三角梅花丛后转出来,朝阮暮灯和弎子摇头摆手,远远地示意他们根本没找到人,然后就又匆匆到别的地方去了。
阮暮灯和弎子两人交换了个迷惑的眼神,正自琢磨着难道那边还有什么能躲人的地方的时候,就看到舒耀带着他的两个助理,行色匆匆地从院子大门处冲进来。
因为他还不习惯农村院落结构的缘故,竟然还在跨过门槛时狠狠地绊了一下,要不是旁边的人眼疾手快将他挽住,估计就要直接摔个狗啃屎了。
“去他娘的!”
舒耀一句粗话冲口而出,满脸怒气地朝着门槛踢了一脚。
他依然又干又瘦,在特别厚重的妆容之下,整个人活像个假人偶似的。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前头是街头涂鸦风的印花字,背后则是只颜色鲜艳造型显眼的嘻哈猴——分明同刚才阮暮灯和弎子看到的背影的体态身形与衣着打扮毫无二致。
“他……怎么会从那边过来?”
弎子转头看向阮暮灯,表情是真实的一脸懵圈,同时脑子里拼命回忆着这个院子的结构,“难道说那边还有个门什么的,能通到外面去?”
他说着,伸手挠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