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使力,楚惜兀自暗中较劲儿,奈何绳扣打得非常巧妙,还真的难以挣脱,楚惜又中了毒,又被绑得结实,直如砧板上的肉,心知逃跑无望,左宁问一句他便老实答一句。
左宁咀嚼似的重复了一遍:“楚惜……既然你有名字,那么从一开始就不是猫,而是人。”
楚惜暗道:我虽然做你的猫得到了不少庇护,可却是你先入为主。如果跟我争辩做宠物欺骗你的感情,也有的辩驳。
可左宁的关注点却不大相同:“所以你真的是‘兽人’?”楚惜一时愣住了,如果承认自己是“兽人”,很多事情便不用多解释,左宁见楚惜垂下眼睑,默不作声,以为他是默认了,难怪要跑到这里。
可据他所知,兽人普遍是没有异能的,也并不会保持那么久的动物形态。眼前的少年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左宁微微眯起眼睛,昏黄的灯光里看不大清表情,属于少年特有的纤瘦身形看起单薄得有些可怜,左宁终究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跑?”
终于还是问道了这里,搪塞的理由不是没有,可楚惜忽然觉得很可笑,你明知故问,我也不必顾左右而言他。
楚惜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定定地看着左宁:“因为你知道了我的能力。”第一句话出口,后面便冉冉不绝:“我的能力你大概也猜到了,第一是‘夺命’,只要能碰触到对方的身体,我就能吸干~他的生命力,可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你真想控制住我,我根本进不了你‘无根阎罗’的身。”
左宁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字一顿:“你继续。”
楚惜叹口气:“第二就是我的辅助能力,无论是助你愈合伤口,还是升级时做你的血库,都稳赚不赔……”
“够了。”左宁的声音十分平静。
楚惜抬起眼,左宁却蹲下~身来,他伸出一只大手抬起楚惜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就因为这个迫不及待地跑了?”
楚惜与左宁四目相对,近到看得清对方眼里自己惊慌的倒影,楚惜声音颤抖:“既然你抓~住了我,我也认了。”
话音刚落,楚惜便觉下巴一阵剧痛,直激得他泛出了泪花,左宁才微微松手:“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楚惜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左宁,这话中的深意让人忍不住遐想,左宁继续道:“什么‘血包’,什么‘血库’,真当自己有多重要?”
这语气不是佯装出的潇洒,而是真的令人心安。左宁的语气有些凶:“有我在,没人敢拿你当‘血包’,你是我的猫!”楚惜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人明知他“唐僧肉”一样的异能,却依旧将他视为伙伴,他怔怔看着左宁,两滴豆大的眼泪忽然滚落。
万没想到楚惜竟会毫无预兆地哭,左宁的豪情和怒火都被这两滴泪珠浇灭,左宁愣了片刻,有些无措地抹了一把楚惜的脸,想要说什么,可兴师问罪的气势再而衰,三而竭,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别哭啊。”
楚惜也觉得有些丢脸,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做鸵鸟状,声音闷闷的:“谁哭了。”左宁望着楚惜留给他的背影,之前的怒气居然再也提不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楚惜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他能脱口而出“洗骨香”的名字,又有那样特殊的能力,最关键的是,楚惜的胆子怎么会小成这样?
这毛团明明敢在野性未驯的“无根草”面前螳臂当车地保护自己,却怕别人知道他的能力,怕成这样。如果不是末世开始不久,自己便养了他,左宁简直怀疑楚惜受过什么比死亡还要绝望的创伤。
而眼前这个胆小的“毛团”,只剩下长尾巴和一对猫耳,身体干净光滑,只是手脚还被紧紧束缚,左宁的大手附上楚惜的脚踝,楚惜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动。
这绳扣不知是怎么捆的,左宁解了半天才终于拽开,彼时楚惜白~皙的脚踝上已经因绳子的摩擦而呈现出一片淡淡的红痕,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暧昧。
左宁定了定心神,心道这凤凰台气氛太诡异,怎么好好的,自己的心绪竟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奇怪波动?
楚惜的双手捆在背后,手腕上的绳索正卡在腰间,左宁解绳子的时候,不可避免地碰到楚惜弹~性十足的腰~臀,手上的动作不知不觉乱了阵脚,那绳扣竟是越解越紧,直把楚惜勒得轻声痛呼,左宁才触电般收回了手。
楚惜不明所以,回过头张着一双清澈到有些无辜琥珀色眼睛,问:“不好解吗?”左宁看着楚惜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下无比精致的眉眼,镇定道:“不好解,你别动。”
说罢楚惜只觉手腕上燃起一点微微的热度,那绳子立即一松,便从手上滑落,再一看,竟从中间被齐齐烧断。
楚惜顺势坐了起来,左宁却别过头去,楚惜有些尴尬,也站起身:“我……”左宁道:“有别的衣服吗?”楚惜恍然,可再次翻找,自己平时那套换下来的衣服竟不见了!
楚惜四处翻找,忽然瞥见还有一件掉在床缝里的“幸存者”,他把衣服拽出来,有些尴尬:“只剩下这个了。”
左宁依旧没转过头,看似镇定地摆摆手:“换上吧。”楚惜有些迟疑,但这样至少比这件不伦不类的“雨衣”强,左宁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一阵子,便听到楚惜有些没底的声音:“换好了。”
左宁暗自松了口气,自然地回过头去,却直接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惜:这个情节明显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