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外的灯光,肖梧隐约看到,雪下得比白天更大了。他把小孩的棉袄扎紧,戴好毛线帽,仅仅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出门时,肖梧看了一眼鞋柜上放着的那条褐色羊毛围巾,想了想,还是给自己围上了。
雪想得比他更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还很松,踩实了,会发出嘎吱的响声。小孩像匹小马驹,在没留下脚印的崭新雪地上撒欢,要把所有土地都标记上自己的脚印。
小孩折腾了好久才回家,张房东没说什么便把小孩接进了屋子。肖梧本来想跟她商量商量房租价格的事情,但看到她疲惫的眼神,他又把话噎回了肚子。
回去的路上,巷子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了。大雪湮没所有声音和痕迹,行走在雪中的肖梧,正如风雪夜归人一般静默。围巾为他遮挡了一部分寒冷,但他身上仍然穿着一件秋季的薄风衣,朔风穿过他的骨骼和头发,渗入很深的地方。
当他转过街角的时候,他看见巷口走来的一个人影,影子被街灯拉得很长,但在雪里看得不真切。当他们逐渐接近,借着昏暗的街灯看清对方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真巧,”陈寂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