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渊低头继续挠着那一块地方的猫毛,觉得自己这张破嘴就是没用,居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果然方才这黑猫化形的一幕还是被褚雲辰看到了。
“呵呵,略懂……你就不怕?”
“那你是人吗?”
“我自然是人啦。”何文渊心头一震,忙不迭的开口接道,就怕褚雲辰不信。
“那便没问题了。看你这手中的猫妖似是受了伤,也不知这一般的金疮药有没有作用。”
“许是有用的。”
这都被看见了,何文渊的心倒是莫名的放下了,想来这天尊转世的接受能力倒也是不一般。试问有哪个凡人有这个本事在知道身边人非比寻常的时候还能平静面对。不过他这心还是有些发虚,其实说他自己是“人”,这也算不得假,只是这话没说尽也是事实,他到底也不能算是一个凡人。
何文渊使劲地挠着猫毛,眉间打起了结。
“对了,你放过这只黑猫吧,快秃了。”
“!”
经这一提醒,何文渊这才发现自己怀中的黑猫已经皱起了眉,而他一直挠着的那快脑门都能看见粉色的皮肤了。他可以想象,若不是这猫妖受伤昏迷,会不会早已跳起来亮了爪子,他顿时收了手不敢再折腾伤患了。
何文渊的小动作都被褚雲辰看在眼里,见那人受惊一般的将黑猫搂进怀中,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自从两人在边关见面之后,这何文渊时常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即使对方只是坐在房中轻酌小酒,他也能在一侧看出了神,若不是他神色不变,怕也是会被看出来的。一开始不过是因为这人的长相与他印象中的那位救命恩人“何道长”有些相似才如此轻易就将人留在边关府中,现在回想起来,怕也有那双清澈的眼睛的一半功劳。
两人行至城门外,何文渊说什么也要下马进城,褚雲辰也没有制止,两人各牵一匹马,就这么在集市中慢慢走回褚府。
一回到褚府何文渊便一溜烟钻进了自己的房间,而褚雲辰看着这院子里忙里忙外的准备出丧事宜的下人们,本来好上几分的心情又一次跌落低谷。抬眼见到廊前走过的褚阳,褚雲辰便上前叫住了人。
褚阳一转头见是褚雲辰,便上前行了个礼,虽算恭敬,但在兄弟之间也算疏远了。
“三弟,你们什么时间走?”
褚阳抿了抿唇,回答道:“大抵是明日卯时。”
就是明日么。
褚雲辰眼神暗了几分,不再多言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留在京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但是不能够送奶奶最后一程也是他心中的遗憾。
那边,一进房间何文渊就将门锁上,将怀中伤得现出原形的猫妖放到了自己的床上。方才他渡的那一口仙气到使得这猫妖的内息平稳了一些,看情况,怕是到夜里就能清醒过来了。而这外伤也不过就是胸口一处剑伤,只要他去采个几服药,想来也不是大问题。
果然如他所料,当天夜里这黑猫就在一片黑暗中睁开了它赤色的眼睛,体内隐隐流动的仙气缓慢地梳理着混乱不堪的内息,他又兀自调息一番,这才幻化成人形。
西乾睁开了双眼坐起身,正想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便有一人开门走了进来。
“你醒了?你是谁呀,怎么会到这里来呀?又是从哪里来的呀?”
一位姑娘开门走了进来,也急着不点灯,一见他醒了就兴奋地跑到床边对着他问了一大串的问题。
猫的夜视能力本就优于寻常动物,纵使只在这淡淡月光中,西乾也能看清那姑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眼的新奇,像是见到了什么稀罕玩意似的。西乾面上不显,手上却蓄了妖力,眼前这位姑娘分明就是一只修行时间尚短的蛇妖,凭他现在的妖力,若是动起手来,倒还是能够将其打退的。
“这是哪里?”
“这里是褚府,是我表哥带你回来的。”
“表哥?”
西乾暗一回想,他的记忆停留在那一片竹林之中,最后见到的便是那身着浅青长衫的男子,难道这蛇妖说的是那人?
“是啊,我表哥是个仙人,他将你从城外带回来的,他临走前还嘱咐我,说你会在今日夜里醒来,让我今夜在门外守着。待你醒来,就将这药交给你,吃不吃就看你了。”
鸢儿见这人接过药瓶,在鼻尖嗅了一嗅便脸色古怪起来,也不知是不识这瓶中药物还是这药出了什么差错。正想开口,这时身后涌起一缕青烟,何文渊便从中走了出来。
“表哥,他醒了。可他还没有告诉鸢儿他的名字。”
“醒了就好。”
何文渊见这男子握着药瓶盯着他,似是有话要说便让身边的鸢儿先退出去。直到鸢儿终于恋恋不舍的关上房门,他立刻在房中设下了禁制,道:“说吧,你来京城做什么。”
西乾并没有直接回答何文渊的问题,而是盯着他看了许久,问道:“你是神仙?”
“自然。”
“可认识月老?”
何文渊没有立刻接话,眼前这猫妖甚是奇怪,寻常妖怪见了神仙自然有一分天生的畏惧,就好像鸢儿初见他时吓得躲在一角瑟瑟发抖。而他面前这只猫妖虽然也有上百年的修为,但到底还是只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