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夜昇盯着夜莺脖子上的红绳瞧得出神,先蹙眉,继而一笑逢春:“好,依你。”
13.腥刀
曹昌其一来就往后厅堂瞧:“人呢?”
余夜昇晓得他说的是夜莺:“同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囝出去了。”余夜昇见过,豆芽菜似的川娃,模样倒还可以,就是胆小,畏畏缩缩躲在夜莺身后,连回话,都要夜莺替他重复,自己根本是不敢出声的。
曹昌其拍余夜昇的背:“老弟你满面春风,我看老方那套教的不错吧。”
余夜昇很服帖地笑,凑在曹昌其耳朵边上说了几句,逗得他哈哈大笑:“你啊你啊,下回定规要让老方向你取取经,学学怎么驯鸟。”
余府的客厅,曹昌其一身黑香云纱褂衫褂裤,袖口微卷坐在八仙桌旁,不穿警察服的时候,他远比斯文的余夜昇看上去更像是流氓头子:“阿弟啊,最近不谈了……”他朝余夜昇摊手,弥勒脸不乐,徒剩苦相,“真是积钱针挑土,钱财水流沙。”曲指在桌上叩,像抱怨,像念经,“你看看现在的沪西,头面人背后数一数,哪个没有日本人撑腰,烟土行、鸦片馆,哦,还有你那些街面生意,都是他们在搞垄断,日子过的……艰难啊……”
余夜昇的买卖确实受到波及,四明别墅一带的洋楼,挂牌“东洋丽人”,实际上就是日本人开的妓院,还有影院舞厅和赌场,公然搭台抢生意,鱼叉街的收入大不如前。
曹昌其成了傀儡警察,原来靠吃供养,每日从各处收来的“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