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嘴袭击了对方。
“唔——”许霖惊过之后才想起挣扎,许苏已经抢先占据主动,他的舌头攻破两排齿关,在对方嘴里毫无章法地扫刮。
艾达这个八婆,不出意外地叫了起来,被叫声勾得想看热闹的同事瞬间聚拢。
确信不少人已成了这场吻戏的观众,许苏才放开许霖,故意吧嗒吧嗒舔嘴唇,意犹未尽地表态:“还挺软。”
周围人发出一阵哄笑。许霖满脸通红,连着发出几声“你你你”便再无后话,这小王八蛋跟狗啃骨头似的亲他,又扯又咬,他舌头都破了。
“我我我,我怎么啦?”许苏大仇得报,斜睨起桃花眼,主管姿态复又上身,“员工守则第八条,同事之间坦诚平等,力求热忱友好。”
周围人又笑。许霖尴尬到了极点,忍也不是,怒也不是,一扭头,急匆匆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散了散了,不盯案子不干活?谁发你们的工资?”许苏挥手,一脸怏怏地驱赶围观同事。
人说“小赢靠智”,这一局他先屈再伸没落下风,算是扳回一城。
但他没觉得多畅快,相反,更觉心里堵得慌。
他认可许霖没有说错。
逃出众人视线,许霖去往职员相对较少的三楼,一进洗手间就反锁了门。他狠狠洗了把脸,又连着漱了好几口,许苏的味儿挺甜的,但他就是觉得恶心。男厕与女厕一墙之隔,他听见有几个女声在说方才那个吻,嘻嘻哈哈的,都觉得许苏戏弄得好。
许霖一拳砸在了盥洗池上方的镜子上。
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座位,就接到文珺的电话,让他再去老板那儿一趟。
“他就那样,张牙舞爪的,但本质绝对不坏。”文珺忍着不乐出声来,试图安慰这新来的助理。
“我知道,谢谢你,珺姐。”许霖没趁机跟文珺多套近乎,先她一步挂了电话。
站起身,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另一头挤在姑娘堆里的许苏。他笑得唇红齿白分外甜蜜,还冲他友好地挥了挥手,像是早有所料一般。
料想方才办公区的荒诞一幕已经传进了傅云宪的耳朵里,许霖忐忑,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办公室门,得到允许,才走进去。
案子已经商议完毕,别的律师这会儿都不在办公室内,傅云宪没坐在办公桌后,反倒倚在黑皮沙发上,他用目光示意许霖坐下,就合目养神起来。
知道对方最近忙得夜不能寐,许霖关切地说,老师,你手头不太要紧的工作都能交给我,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
傅云宪完全沉默。许霖这阵子贴前黏后,多少也清楚对方脾气,像是不快的样子。他索性承认:“我是看许苏不顺眼,他既然能跟女人约炮被我撞见,我就能看他不顺眼。”
傅云宪睁开眼睛,冰冷的目光扫过许霖的脸:“我跟苏苏的事情,外人少多嘴。”
许霖只得闭嘴。他硬邦邦地杵在傅云宪的面前,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满眼不掩饰的不甘心。
傅云宪缓和脸色,坐正一些:“范律让我带你这不奇怪,连胡总都让我照顾你,我不太明白,一个实习生怎么就有那么大本事?”
许霖坦白:“我替胡总出了一点生意上的主意,他挺喜欢我,我就求他帮我进君汉,也算圆个心愿吧。”
这话倒有可能。许霖的职业能力在入所之后的这小段时间里展露无遗,别说跟所里那些律助比,就是跟许多执业几年的年轻律师相较,都算是头挑的。何况他还知冷知热无微不至,傅云宪当然惜才,但也谨慎,律师行业的师徒关系向来复杂,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他跟何祖平水火不容,而他曾经的两个徒弟,目前跟他也不太愉快。
这小朋友有点意思,有点不寻常的意思。
“你对我很了解。”傅云宪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叼进嘴里。许霖倒是不像别人上赶着给他点烟,他总劝他,少抽为好。
对方的话是陈述的语气,但明显透着不信任之感,许霖自知自己那点心思瞒不过了,决定主动交代。他问傅云宪是否还记得,他十来年前在睢县办过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帮一个小男孩的妈妈跟他老公与小三打官司。
傅云宪点着烟,吸了一口,微眯了眼睛听许霖讲下去,随后渐渐回忆起来,这是一桩十来年前的旧案,案情并不复杂。
他的当事人是个离家赴日打工的中年女人,多年省吃俭,把全部打工所得都拿来支持丈夫在老家办厂。丈夫声称自己要扩大经营规模,但他本人的银行贷款金额已达上限,只能把妻子名下的也是他们唯一的一套住房转手,让他人代为申请贷款。丈夫找了厂里某女职员的姐姐,劝说妻子相信对方为人极为可靠,可以先签订虚假的买卖合同,让对方拿这套房子去银行贷款,代厂子周转过来,再把贷款填上。
女人当时已得重病,稀里糊涂就签了房屋买卖合同,还被丈夫以别的理由哄骗签了离婚协议。没想到那女职员正是小三,伙同丈夫一起骗房,房子一到手就翻脸不认,将女人与他的儿子一同赶了出去。
许霖仍在回忆:“那时候小三已经怀孕,小男孩妈妈因病失去了所有的劳动能力,他们母子只能借住在最破最穷的地方,成日与垃圾为伍。后来小男孩妈妈病情加重,心脏险些停跳,那地方甚至破到连急救车都开不进去……是那个律师背着小男孩妈妈前去就医,而在医院里,也是他把手搭在那小男孩的肩头,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