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琛掏出打火机,把火焰往黄纸上凑,谁知不管他怎么点,黄纸就是烧不着——更确切地说是烧着了立马就像是被人吹了一口气一样熄灭了,等了半天没闻到黄纸燃烧的味道,姬巴巴焦急地转过头,看着杨琛怨道:“怎么点个火都这么——卧槽!”说着他又转回头向毛痢疾和王春梅,大叫一声:“不好!”
不知道是闻到了生人的味道还是被姬巴巴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毛痢疾和王春梅直勾勾的眼神盯上了小心往屋子里挪的杨琛和姬巴巴,那眼神带着十足的怨毒,仇恨和……饥饿,饶是不信鬼神的杨琛都不由得被这两个人诡异的眼神震慑到,他不解地看着姬巴巴,“是不是你的符纸受潮了——”旋即听到姬巴巴说不好,他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不好了?”
姬巴巴心说你知道个屁,哪里都不好!
他只觉得揣在兜里的几千块钱烫得大腿都痛,恨不得立刻就出去把钱还给毛大壮,这么多钱挣了也没命花啊!
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搭脉符,用来检查五米范围内怨气的强弱,怨气越弱符纸燃烧得越久,相反怨气越强符纸燃烧得越短,像毛痢疾家这种连点都点不燃的要么说明他的符纸质量太差,要么就是这间屋子里有不下五十年的怨魂在作孽,吹灭搭脉符的举动就是在告诫他们赶紧滚,别来多管闲事。
别说五十年,就是二十年十年的怨魂姬巴巴都不敢主动招惹,这不是上门送死又是什么!
可就这么走出去实在太怂了,很有可能坏了自己在城中村的威信,连带着钱都不好赚了。姬巴巴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对着毛痢疾和王春梅说:“两位大哥——”他想到昨天在院子外面看到的那个蓝布褂子脑后扎着小髻的鬼影,又改口说:“大姐,我知道您二位生前一定受了不少苦,只是现在都是新时代新社会了,您再搞借尸还魂这一套也不靠谱啊,你们看看这一地血了呼啦的,要不这样吧,你们把掩埋你们尸骨的地方告诉我,我去给二位做一场法事,让您二位重新轮回投胎做人,光明正大的吃遍各种好吃的多好啊,远的不说,我们这有一家卖煎饼的,又脆又香——”
话没说完,大概是听到姬巴巴嘴里说的好吃的,毛痢疾又在椅子上挣动起来,“吃……给我吃的……我饿,饿……”
他肥胖的身躯在椅子上挣扎着,连带着椅子嘎吱嘎吱的响,好像下一秒就会被他挣脱,姬巴巴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她,不敢再多言,而是从包里又拿出了一根香点燃,同时试着敲了一下度灵盏,叮——叮——
宽敞的堂屋里响起空灵的回声,杨琛看着一脸凝重的姬巴巴,突然有种圣光普照的感觉,他赶紧摇摇头,击退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提醒姬巴巴道:“我们所里的人和120都快来了,您有把握……”
姬巴巴没理他,一边敲响度灵盏一边观察着毛痢疾和王春梅的反应,度灵盏发出的声音能在人鬼两界轮回激荡,对活人没用,对鬼魂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和指向性,普通的鬼魂听到度灵盏的声音会不由自主地跟随那一丝一缕的声音游移,但是怨气重的恶鬼可能压根听不到度灵盏的声音,也就没有作用了。
只见毛痢疾依然张大嘴巴,叫着:“饿……饿啊……不吃树皮……吃馒头,馒头……”
王春梅并没有发出声音,而是转头四处寻梭着,仿佛在找什么能够入口的东西,比起毛痢疾身上的鬼魂,附体王春梅的大姐显然是个寡言少语的鬼= =
姬巴巴见度灵盏无用,遂将度灵盏交给了杨琛,嘱咐他:“继续敲!”
“啊?敲这个?”杨琛拿着粘着胶布,破了好几个口子的青花瓷碗,一脸懵逼。
“敲。”姬巴巴看都没里抽出引魂剑,打着颤就往毛痢疾走去。
“哎哎哎!”杨琛连忙拉住他,伸手要夺过他的短剑,“您,您别拿刀啊!这是管制刀具,会伤人的……”在姬巴巴难得凌厉的眼神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嘴巴里。
“这叫引魂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敲响度灵盏,其他的都别问!”
姬巴巴呼呼地吐了几口气,给自己加油鼓劲:姬巴巴你可以的!赶走了恶鬼毛痢疾还得给你几万块呢!
抬起手臂抡起引魂剑的姬巴巴,刚要上前一步给毛痢疾的肉身刺一个“忘死”,好破个出口引出毛痢疾身上的恶鬼,突然门外传来了滴嘟滴嘟的声音。
杨琛松了口气,“救护车来了!”
亲自参与到封建迷信活动中真是让人提心吊胆!
姬巴巴的心也诡异地放了下来,拿出另外一根香点了,给毛痢疾和王春梅鞠躬,“两位大哥大姐,刚刚多有打扰——咦?”
杨琛被他的惊疑声吸引,转头看向他手里的线香,不由得爆了句粗口:“卧槽!”
悠悠燃起的香火在升腾到姬巴巴鼻子上方的时候,笔直的一线香火突然分成两股,左线粗,右线细,向上升了有20公分左右,才慢慢地在空中弥散开来……
毛痢疾和王春梅依然毫无反应,这代表着他们身上的恶鬼根本不吃香火……
杨琛心下一跳,指着诡异的香火问姬巴巴,“这是怎么回事?”
姬巴巴也不清楚,杨琛皮了一下,“它是不是在比剪刀手?”
姬巴巴压根没心情听他的俏皮话,收拾好东西,拉着杨琛就往外走,正好迎面撞上呼啦啦走进院子的一群白大褂。
“这